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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能走多远(长篇小说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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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3-5 18:29:21 爱上包头APP发布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来自 中国内蒙古包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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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这日下午快下班时,我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唐万良接起电话刚喂了一声,身子微微倾了下去,脸上现出了媚态,说话更是毕恭毕敬。是哪个领导打来的电话呢?从他笑容的灿烂度,以及腰弯的程度,应该是厂长级。
我着实不想看他那副奴才相,正准备出门,他冲我摇手示意。我停在当地,等他挂掉电话。唐万良又唯唯诺诺的答应了几句后,撂下电话,腰板立刻直了,表情也变了,仿佛电话里藏着一个机关。他的脸变得比京剧中变脸还快,没有丝毫的过度。他说,老板让你过去呢!老板是我们黄厂长的别称,很多跟黄厂长关系近的科级干部都这么称呼他。
我一次都没用过这个称呼,倒不是觉得拗口,是觉得自己跟黄厂长的关系没到那种程度。我回身从抽屉里去拿放了好几天的汇报,唐万良又说,你能不能快点!我瞧了瞧他那张窄小的脸说,着急,你就去吧。唐万良涨红了脸急道,你......我没有理他,拿着汇报走出办公室。
黄厂长的门开着一条缝,我看到他在看桌子上一沓厚厚的资料,可能低头太久的缘故,眼镜滑到了鼻梁的中间。我轻轻叩叩门,黄厂长摘掉眼镜说,进来吧。我走上前将手里的汇报放到了他的桌子上。黄厂长拿起汇报戴上眼镜说,你先坐那儿。我坐在了墙边的沙发上。黄厂长草草浏览了一遍,又重新翻到第二页认真看起来。
办公室里很静,对面墙上的钟咔嚓咔嚓地响着,我发现那秒针的动作很机械,每次动的距离好像不一样。正发着呆,黄厂长忽然抬头说,三产业那个包工头是你同学?
我的心忽悠了一下,大脑飞速运转着,我想不明白黄厂长为啥会问这个问题。如实回答肯定是最正确的,但答到什么程度必须把握好。既然厂长知道了我和刘红军的关系,还不如就说我们关系铁呢。马上说,嗯,他跟我是光着屁股长大的哥们。
我原以为黄厂长还会向下问,可黄厂长的话锋一转说,空气输送斜槽能不能用在你们喷煤?我说,它是一种新工艺,主要用在除尘灰的输送上,除尘灰比煤粉重,从理论上说,没有一点问题。
黄厂长说,优点呢?
我说,我们现在用的螺旋输送机是八十年代的产物,能耗大,故障率也高,尤其是内衬的尼龙瓦,更换频繁,影响生产不说,消耗也大。另外,螺旋输送机的密封性差,到处漏煤粉,环境卫生无法保持。说到这里,我想起了陈昌明说起过烟煤实验,顺着发挥说,这个环节还影响到将来烟煤的使用。
黄厂长的思维具有跳跃性,他向后仰了仰身子说,如果加热炉使用尾气,你觉得能不能行得通?
我说,从沙钢的经验看,应该没问题。
黄厂长说,什么叫应该,要用数据说话。我忙说,从数据和沙钢的实际操作看,我认为没问题。黄厂长点点头说,我听王汉庭说,要是使用三产业制作的加热炉能省出一百多万,有那么多吗?我说,具体能省多少,我不清楚,但我知道这种工艺的加热炉是有专利的。我同学做的这两个没有专利,他是替乌海的一家钢铁公司仿制这种加热炉时多做出来的。
黄厂长站起身在地上踱了几步说,听说三产业一共只有两个加热炉,你们那边有三个系列,那还差一个呀。这么吧,你问问你那同学,再制作一个加热炉需要多长时间?另外,你和刘玉田碰一碰,看看之前做好的两个加热炉需要改进哪些地方,才能更有效的利用尾气,想的周全些。别等到安装完了,不是这儿不行,就是那儿不行。
我说,明白。
黄厂长冲我摆摆手说,去吧。
从黄厂长办公室里出来,我的后背湿塌塌的,回到办公室,唐万良已经走了,我点燃一支烟拨通刘红军的电话说,你那两个炉子有着落了。再给你一个惊喜。说到这里,我卖了个关子。隔着电话能觉察出刘红军很着急,他说,别他妈卖关子了,有啥你说。我说,再做一个炉子需要多长时间?
刘红军说,需要订烧嘴,现在订货,估计发来后得一个月。
我说,能不能快点?
刘红军说,我试试吧,晚上给你回话。我说,你他妈快点,打铁要趁热。刘红军说,你是不是以为我怕钱咬手?
我哈哈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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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一直在等刘红军的电话,等到快八点都没动静。我耐不住给他拨了过去。电话很快接通,还没等我说话,他抢先说,你们一家都下来吧。我说,干啥?刘红军说,去“小不点”吃烧烤。我说,你快拉倒吧,都几点了,吃什么烧烤。
蹲在地上玩遥控车的儿子大声说,爸爸,我要吃烧烤!
刘红军说,出来吧,顺路把我闺女也接出来。我说,你他妈是请我们一家呢,还是.......刘红军嘿嘿地笑着说,一举双得。我撂下电话冲张小丽说,你给小袋鼠打个电话,咱们一会儿过去把玲玲接上,他那没良心的老子想她了。
张小丽撇撇嘴,别光说他,你们男爷们都这熊样,平时不闻不问,想了才打个电话,我没法跟小袋鼠说,要打你自己打。我斜了眼张小丽,拨通了小袋鼠家的电话,小袋鼠听说刘红军想见孩子,说,段立新,咱们没得说,他想见孩子,我偏不让他见。别说是今天,以后也没门,我这辈子都不让他见到玲玲。
我急眼了,骂道,你是不是缺心眼,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套路。怎的,你以为挡得住今天,就能挡得住明天?你知道吗?玲玲很想她爹,你没见过上次她跟他爹分手时的情景,我他妈看着都想哭。你不觉得你有点自私残忍吗?你跟刘红军因为什么离婚无所谓,就算是他花心,就算他不是东西,那跟孩子有啥关系。你别把你们之间的那点恩怨转嫁到到孩子身上,孩子他妈够可怜的了!
电话那边传来了嘤嘤的哭泣。
接上玲玲,张小丽说,段立新,你还真有一套。我说,我说的是真话,你想想,大人谁离了谁都照样活着,可孩子呢?她有什么错。再说了,就凭小袋鼠打工的那点钱,她将来能供得起孩子吗?真是的!你们女人呀,都这德行,眼窝子太浅!
玲玲忽然仰脸说,段叔叔,你是在说我们家吗?我妈妈刚才哭了,她问我,你爱妈妈还是爱爸爸?我说,爱妈妈,但也想爸爸。她问我,你将来是跟着妈妈呢,还是跟着爸爸?我想都跟着,可妈妈非让我选,我不想选,妈妈骂我没良心。段叔叔,我想爸爸就没良心了吗?
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玲玲那双无邪的眼睛,一个家庭的破裂,伤害最重的往往是孩子。
“小不点”烧烤在我们这里非常有名气,它从马路边摆摊干起,没几年就开成一个大店。店的装修也有特点,针对孩子喜欢吃烧烤,在二楼设置的都是一些秋千一样的座椅,四围还装饰了一些红红绿绿的花草树木,虽说都是塑料的,但感觉很温馨。
张小丽带着两个孩子掩在一片红花绿叶中,两个孩子吃的差不多了,他们手里端着饮料,晃动着秋千。玲玲旁边摆放着一个硕大的娃娃,是刘红军刚刚给她拿来的,儿子几次想动,玲玲都尖声叫着。
我和刘红军坐在他们东侧的卡座上,桌上摆着一溜啤酒瓶。刘红军跟我碰了一下杯子说,段立新,我也不想说那些虚头巴脑的话,跟你交个实底,两个加热炉的利润毛算一下大概在五十万左右,这五十万是因为我们在给乌海做加热炉时假公济私地用了一部分他们的材料。做一个新炉子的利润没有那么大,成本上升在两部分,一是烧嘴厂家敲我的竹杠了,另外就是材料没有不花钱的。我粗粗算了一下,大概有七八万的利润吧。
我说,你他妈说这话是啥意思,不是准备把那利润给我吧?

刘红军干了一杯酒说,只有懂得给别人利润,才有可能挣到更多的钱。七八万块钱对于我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于你来讲,就是个大数,再说,这点钱是你给我争取来的,要是没有你,别说这七八万了,就是那五十万也没有。
我说,你他妈拉倒吧,老子拿了你这七八万,不成了受贿吗?
刘红军哈哈地笑着说,你受贿?你他妈有资格受贿吗?我想想也是,受贿都是当官的事,我他妈现在充其量不过是以工代干。刘红军接着说,你小子促成了一件很大的好事,是双赢,你懂吗?这三个加热炉,你们北钢省了将近一百五十,我才拿了几十万。照理说,你应该是你们北钢的功臣。
我说,那我是不是拿上你的钱再站到主席台上挂个大红花受表彰呢?
刘红军说,别鸡巴给装我处女,我没说要把钱给你。听他说到这里,我心里相当不舒坦。刘红军说,不舒服了?我说,有球个不舒服的,钱是你的,跟我有半毛钱关系?
人有时就是这样,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根本就是两回事。我当时在想,他要是真给我,我敢不敢要和能不能要的问题。
刘红军说,我是这样想的,你他妈在技师办算个啥?有朝一日,你们黄厂长一走,你他妈没准又被人家撵到车间受苦去了。我问你,你再回车间当工人,能接受的了吗?他的话让我想起了我师傅倒霉工长,也想起了炉前技师张二斌。
我没吱声。
刘红军说,用这七八万块钱给你运作一个主任。主任是科级干部,国企里,只要你上去了,别犯严重错误,就能一直干下去。你想想,刘玉田是高炉出身,他在喷煤能干几年?人家只是把煤粉车间作为了一个跳板,厂领导也是把他当做后备干部培养的。用不了两三年,刘玉田必然会返回高炉,然后一路高升。刘玉田走了,总的有人要当煤粉车间的主任吧,可你们炼铁厂懂喷煤的有几个?
我说,我他妈跟你混了快二十多年了,从没看出你他妈这么高尚,居然替我设计人生。
刘红军说,我当然没那么高尚,第一是我欠你人情;第二是咱们关系确实铁,再说那七八万是意想不到的钱,还是通过你争取来的;最重要的一点是,你他妈当了煤粉车间的主任,我还有更多的钱可以挣。所以你也没必要觉得欠我多大的人情,我这是投资,为你铺路,也同时是在给我自己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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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丽有一耳朵每一耳朵地听着我们说话,她一句话都没说。时间有点晚了,她看到我们俩个还没有散的意思,过来说,你们两个喝吧,别喝太多,我带两个孩子回去。
刘红军拉开旁边的包里拽出几张百元钞票递给她说,你打车回去吧。张小丽笑着说,就算是打车,也用不了这么多钱。刘红军说,来的时候急,没给小文买个玩具,剩下的钱给小文买个玩具。张小丽没接钱,喊上两个孩子下楼。
玲玲抱着娃娃边走边回头。
刘红军站起身过去抱起玲玲跟着张小丽下楼,我也站起来跟着下来。到了门口,恰好有一辆出租车过来,刘红军把手里的钱塞到我儿子的口袋里说,让你妈妈给你买一个大的遥控车。
这日下午,我忽然接到办公室的电话,让我马上去楼下小会议室开会。到了会议室,我看到王汉庭、唐晓敏、陈昌明、刘玉田和技术科的两位工程师已经到了。刚刚坐下,刘红军和建安公司的赵经理走进来了。
刘玉田将一份技术协议推到我面前说,段立新,你看看这个。我见是布袋收尘器的技术协议,就说,咱们不是讨论过好多回了吗?刘玉田说,前几次的,都被老板否了。我翻了翻协议说,这好像也没什么改变呀?
王汉庭说,你好好看。
我仔细再看,才发现三台布袋收粉器成了一台,总价从五百四十万变成了一百六十万。正纳闷着,黄厂长和设备副厂长张顺利进来了,他们后边跟着办公室主任老秦。俩人坐在椭圆形会议桌的中间坐下后,黄厂长扫视了一下会议室里的人问老秦,通知的人都到了吧?老秦说,都来了。
黄厂长说,那就开会吧。
张顺利清清嗓子说,长话短说,我和黄厂长刚刚从公司开会回来,给我们厂煤粉车间技改的资金今天定了,一分钱也没多加。池经理在会上说,公司的资金比较紧张,我们煤粉车间的技改还必须进行,这就需要在座的各位多想想办法。
前几天,王主任他们提出,能省出资金最多的地方就是布袋收粉器,现在让他谈谈具体的想法。王汉庭说,具体的可行性分析已经弄出来了,让我们设计院的唐晓敏给大家说说吧。
唐晓敏紧挨着我坐着,上身套了一件浅灰色半袖工作服,看上去冷艳素雅,若不是前两天在她家的床上翻云覆雨,我根本就不可想象她们是同一个人。我多少有些得意,上了这么一个拒人千里又高高在上的女工程师。
唐晓敏从文件袋里取出一份资料说,那就由我给大家汇报:从北钢喷煤的实际生产看,老体系三台球磨机系统的改造不可能同时进行,一方面是场地局限,另一方面你们要求要有两台球磨机系统还要生产,因而只能逐一改造,只有在改造完第一台球磨机系统,正常投运后,才能改造第二台、第三台。这样,我们可以由自己的队伍仿制第一台球磨机系统的布袋收粉器。也就是说,我们订一台布袋收粉器即可。从成本上合算,如果能够成功,可以为你们公司省下二百四十万。
见她有板有眼的正经样,我偷偷把脚从鞋里脱出来,用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她光洁的小腿肚子。
唐晓敏微微蹙了蹙眉头接着往下说。我的嘴角微微一扯,现出一丝笑意。正得意陶醉想入非非时,唐晓敏忽然说,段工,你认为怎么样?
我脑袋一时短路,不知该说什么。
对面的刘红军看出了我的窘境,他马上说,我觉得设计院的想法可行,具体做起来还有一定的难度,不论把这个工程放给谁做,都需要有图纸。我想没有哪一家制作安装单位能够在没有图纸的情况下,能够完成这项工作。再说时间还那么紧。
张长顺瞅瞅赵经理说,老赵,你说说。
赵经理嘬着牙花子说,我们这边不是已经说完了吗?刘队长的话就是我想说的,他提前替我说了。
张顺利说,不要讲这些,就说你们能不能干吧?
赵经理叹了口气说,不能也得能呀!
张顺利说,那就好,只要你们能干,我们就可以跟汉武景弘除尘器厂签订一台布袋收粉器的协议。
黄厂长说,大家再认真地看一下协议的内容,要是没啥问题,就跟他们把协议签了,抓紧时间把这台收粉器进来。技术科配合设计院王主任尽快测绘,拿出图纸,交给三产业。
事情远没有领导们想的那么顺利,由于是边生产边改造,老体系的三台球磨机系统首先把三号停了下来,底下的加热炉很快拆除并安装完毕,可上边布袋收粉器拆掉后,新布袋收粉器迟迟没有到货。我觉得是刘玉田在作祟,之前曾听刘红军听说过布袋收粉器是他表弟在做。
因这事,黄厂长在会上连着训了大家好几次,刘玉田也着急起来,几次跟我提这事。我心想,你倒挺会装样子,想到他前一阵子在看加热炉时突然提到刘红军,我顺手还了他一下,说,唉,玉田,听他们说布袋收粉器是你表弟在做,是真的吗?
刘玉田很敏感,说,段立新,你是不是以为我在里边搅和着呢?我忙摆着手说,不是这意思、不是这意思。刘玉田说,布袋收粉器是通过我表弟引荐过来的,我当时想着也让他少挣点钱,可现在他被人家撬了,已经无法掌控这件事情。这他妈的,本来想顺手帮帮他,没想到给自己帮出一堆麻烦来。
刘玉田不像是在说假话。
事后,我又给刘红军打了个电话询问这事,他的说法和刘玉田大致差不多。这事虽然跟我没有多大关系,但我也脱不了干系,就问刘红军,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刘红军说,你他妈真有意思,皇帝不急,太监急什么。
刘红军说这话时,我总觉得他好像了解一些内幕,就说,刘红军,你他妈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刘红军说,我瞒你啥了?我说,就这事,你肯定瞒着我了。刘红军说,你让刘玉田找找赵经理,也许有办法。
还没等我去找刘玉田呢,张长顺把我和刘玉田叫到了他的办公室,当着我的面把刘玉田臭训了一顿。并责令我们俩在一周内把设备催来。从张长顺的办公室里出来,刘玉田灰头土脸一筹莫展。我说,玉田,我同学说那个赵经理可能有办法,让你去找找他。
刘玉田总算捞着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他马上说,别拖着,我们现在就去。赵经理所在的建安公司离我们并不远,我们两个蹬着自行车急急忙忙赶到那里,那边却说,赵经理出差了。
晚上,我回家后又给刘红军打了个电话。刘红军哈哈地笑着说,那个老狐狸,不出差才怪呢。我说,为啥?刘红军说,这两天我挺纳闷,机装一队几十号人忽然都不在他们队里了,我当时挺纳闷,这么多人不在,肯定接着大活了,是什么样的急活能让赵狐狸把整个机一队都拉走呢?我问我们队里的一个女油漆工,她丈夫是机一队的电焊工,她说,她丈夫天天加班,好像是在制作一台除尘器。我当时就想,可能是武汉景弘除尘器厂把你们订的那台除尘器让他们做了。
我说,你不是也归属于建安公司吗?刘红军说,你不懂,我只是挂靠在建安公司,用他们的牌子,我每年要给他们交二十万的费用。
我说,你有病,凭啥白给他二十万。
刘红军说,有些活儿需要有资质才能干,我这么一个草台班子哪有呀,所以没办法。
我说,他们既然干活,肯定有图纸,能不能想办法弄出一套来。刘红军说,正当途径不可能,但底下干活的人不把图纸当回事,我明天派人去打探打探,咱们下手偷回来复印一份不就完了吗。
我说,他妈的,又跟你干那偷鸡摸狗的事了。
第二日,我给刘玉田打电话,跟他讲起这事。没等我说完,他急三火四地说,过来说、过来说,别再电话里讲了。到了刘玉田办公室,我又细细地说了一遍,听我说完,刘玉田在地上转来转去。我说,刘大主任,你把我都转晕了。
刘玉田说,你现在给他打个电话,看看事情进展到啥程度了?
我说,他说好给我打的。
刘玉田说,你在我这里,他怎么知道。我想想也是,就拨通了刘红军的电话。正如刘玉田所说,刘红军已经连续给我打了三个电话。
他在电话里说,不用你做那偷鸡摸狗的事了,我他妈用了两条烟就把那图纸的复印件弄来了。
我说,真的?
刘红军说,还煮的呢,过来拿吧。
我和刘玉田到了刘红军那里,他正在工棚里看图纸,见到我们进来,刘红军哈哈地笑着说,刘主任,我刘红军够意思吧,这图纸可是费了好大的周折,将来在你们领导面前也帮我说说话,看能不能把剩下的两台除尘器匀给我一台。

刘玉田说,能不能给你做,我不敢打保票,但我会竭尽全力地帮你促成。我相信我和段立新同时替你说话,绝对有机会。说到这里,他忽然有些疑惑地说,你说那个赵经理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活儿本来就是给他的。
刘红军说,很简单,你们给的制作费太少是其一,更主要的是赵狐狸更清楚你们的情况,你想想,你们是边生产便改造,一旦动起来很着急,若不能按工期完成会影响你们高炉的生产。你们急的时候,他就有了要价的资本,他事先跟那边做个套,甚至还可以说服你们再花高价钱订武汉景弘的一台设备,若是成了,对于他和汉武景弘是双赢,亏得只有你们。若是弄不成,他本身又不损失啥。
刘玉田说,按照技术协议,他们不是整体设备供货吗?为啥要把这活儿委托给赵经理呢?
刘红军说,刘主任,这个就更简单了,汉武那地方本来不出钢铁,采购原材料到他们本厂需要运费,做好后在从那么老远运倒咱们这里又是一笔运费。再说,设备那么大,他们只能将设备分成几块做好,再到咱们这里组装,如此还要出一笔费用,里里外外,成本最少要上升十万。
发表于 2022-5-6 11:03:02 爱上包头APP发布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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