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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能走多远(长篇小说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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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2-27 20:32:03 爱上包头APP发布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来自 中国内蒙古包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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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我当时以为黄厂长只是说说而已,他是早上跟我说的,还没到中午吃饭,刘玉田打来电话说,段立新,是你买票呢,还是我买票?我被他说了大瞪眼,半天没反应过来。刘玉田又说,咱们这么走吧,去南方,先去宝钢、再去马钢、掉回头来去莱钢。我说,刘主任,你说啥呢?什么宝钢、马钢的。
刘玉田停顿了片刻才说,黄厂长没跟你说?我说,说啥?刘玉田说,出差考察呀。我说,他早上就是随口说了那么一句。刘玉田长吁了口气说,那不就结了吗。
我迟疑着说,这么简单?刘玉田哈哈地笑着说:那要怎么复杂呢,刚才叫你吓了一跳,我还以为黄厂长改变主意了呢。算了算了,还是我打发人去买票吧。
刘玉田的办事效率也高,快下班的时候,他又打来电话说,明天上午十点的火车,赶紧请假,回去准备吧。撂下电话,我挺感慨,在工厂工作十几年,别说是出差了,就是听都很少听到这样的词。想想也是,生产一线,臭工人一个,出差这样的好事怎么能轮到你。
回家的路上,心情很好。到了楼下车场,树荫下照旧有几个男女在打麻将,从地上的痕迹能看出他们已经挪了好几个地方,有点像向日葵,太阳走他们也走,但永远不会离开那棵大树。锁好自行车,我顺嘴哼起了月亮走我也走......
还没等把阿哥送到桥头,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一片冬瓜骨碌碌地滚到了一边,猛抬头,对面六楼那个妇人“哎呀”了一声。我笑了,顺口说了句,怎么又是冬瓜,你就不能掉点别的东西。
妇人被我的话逗笑了。
距离很近,妇人斯文清秀,眼睛狭长,鼻翼两侧散落着几粒淡淡的雀斑。我弯腰拾起冬瓜塞到她的前车筐用力摁了摁说,你就不能老实点?说话时,脑海中却飘来了妇人夜里的呻吟。妇人的脸唰地红了,小声说了声谢谢。那一刻,她似乎感觉了什么。是什么呢?我把她的呻吟和说过的老实点放到一起后,内心的欲望瞬间膨胀了。
我定定地瞧着妇人的背影,觉得挺有意思,人和人的交流有时是那么不经意,又那么容易,就如同眼前这个从不认识的妇人。妇人似乎觉察到我如同芒刺的目光,锁电车时偷偷向我这边瞄了一眼,眼神一闪即逝,我吹着口哨快步走出了车棚。
张小丽正在做饭,儿子愁眉苦脸地拉着手风琴。看到我回来,他卸掉手风琴去给我拿拖鞋。厨房里的张小丽斥道,赶紧练,今天要是不把《粉刷匠》这首曲子练熟,你就别想看葫芦娃。儿子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我,我笑着说,歇一会、歇一会吧。
张小丽怒道,歇什么!我告诉你段立新,你今天必须看着他把这个曲子练熟。我说,我一会要出去买点东西,明天出差。
出差?去哪里?张小丽端着一盘子炒蒜薹从厨房里出来。我说,去南方。张小丽说,走多长时间?干啥去?跟谁走?我有些得意地说,考察。张小丽哈哈地笑着说,就你!让你出去考察?厂里领导的脑袋肯定“长包”了。趁着张小丽说话分神,儿子啪地打开了电视说,爸爸,考察是干啥?张小丽转头说,谁让你开电视?你们老段家的人都这德行,得个空子就钻。说过儿子,她又掉回头问我,几个人走?我说,跟刘玉田一起走。
我和儿子吃饭的时候,张小丽在打电话,前一个电话在请假,后一个电话是约小袋鼠跟她出去买东西。桌上的碗筷还没拾掇下去,小袋鼠领着闺女来了。儿子哗啦一声把玩具倒了满地,两个孩子埋在玩具堆里鼓捣起来。
张小丽见两个孩子都坐在地上,从柜子取出一袋子大型泡沫拼图说,地上凉,你们两个先把这个拼起来,坐在上边玩。小袋鼠的闺女乖巧地接过拼图,专心致志地在地上拼起来。
小袋鼠说,小丽,你今天不是夜班吗?张小丽说,人家是功臣,要出差,我这不是刚请了假让你陪我出去给他买东西吗。小袋鼠说,段立新,别光一个人快活,带上小丽了吧。不等我说话,张小丽摘掉身前的围裙鼻子里哼了一声说,人家嫌我碍眼呢!
两个女人出去后,我点燃一支烟踱到阳台。四楼那对丁克家庭的俩口子在溜他们家的两条金毛狗,那两条狗是父女关系,女儿不如爹听话,到处乱跑,女主人生气地呵斥着。树根下有几个老太太在乘凉,她们旁边有几个孩子撅着小屁股抠沙子。
儿子和小袋鼠的闺女发生了争执,我掉回头对你儿子说,小文,把东西给姐姐,听话,姐姐是客人。儿子不情愿地把一个变形金刚给了小袋鼠的闺女。我瞧着满地狼藉对两个孩子说,你们两个收好玩具,我带你们下楼玩。听到可以下楼,儿子甩掉拖鞋去穿凉鞋。小袋鼠的闺女说,叔叔,他不收玩具。我弯腰边拾掇玩具边说,一会,她妈回来会把他没收拾好的玩具都扔掉。听到我的话,儿子很不情愿地过来收拾玩具,他怕张小丽扔他的玩具,张小丽也确实扔过他最喜欢的一个变形金刚。
那次挺感慨,儿子玩完玩具没有收,张小丽连说了三次,儿子都无动于衷。结果,张小丽抓起他最喜欢的一个变形金刚顺手就扔到了楼下。儿子哭嚎的时候,张小丽又把两个小玩具扔了下去。这下,儿子慌了,边哭边跑着收拾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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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儿子的这个毛病在逢到张小丽在的时候改得非常彻底,轮到我就要打些折扣。
还没等下楼,茶几上的电话响了,看看来电显示,是刘红军的号码。接起电话,刘红军说,干啥呢?我说,他妈的,老子能干啥,替你看孩子呗。刘红军说,她们又去你家了?还没等我说话,小袋鼠的闺女抬起头怯怯地说,叔叔,是我爸爸吗?瞧着女孩渴望疑惑又有些可怜的模样,我说,你怎么知道是你爸爸呢?
女孩说,我妈妈说了,你跟我爸爸最要好,我听你说替别人看孩子,孩子只有两个,一个是我,一个是小文,所以我猜是我爸爸。我对着听筒喊,刘红军,你听到了吗?那边半晌都没有动静,女孩跑过来对着听筒喊,爸爸、爸爸,玲玲想你了。
我的心被她喊得酸酸的,缓缓把话筒递给了玲玲。
刘红军不知道说了什么,玲玲不停地点着头说,嗯、嗯,爸爸,我知道了。然后干脆利落地挂掉了电话后说,叔叔,我爸爸让你带我和小文去八一公园的假山那儿。
我下楼后,一手牵着一个孩子去了公园。公园里的孩子更多,我坐在假山的一块石头上点燃一支烟。儿子在滑滑梯,玲玲噙着一个指头目不转睛地瞧着假山边的一条小路。儿子滑了几次,觉得没意思了,跑过来跟玲玲说,玲玲、玲玲,咱俩一起玩好吗?玲玲坚决地说,不,我要等我爸爸。
刘红军拎着两大包零食来了,他把手里的零食递给两个孩子说,玲玲,你先跟小文玩,爸爸跟叔叔说点事。玲玲固执地说,不,我要玩碰碰车,现在就要玩!刘红军从钱夹里拽出一百元说,玲玲乖,你和小文先去那边买票,爸爸和叔叔一会就去。
玲玲接过钱跟儿子去了一边。刘红军掏出烟递给我一根说,是不是要出差考察?我很纳闷,中午才得到的确切消息,刘红军这么快就知道了。我说,你他妈消息挺灵呀,谁告诉你的?刘红军喷出一股浓浓的烟说,那先别问这个,我先问你有没有这事?我说,明天早上的火车。
刘红军从他的包里掏出一沓厚厚的资料说,我们去年给乌海那边的喷煤做了两个加热炉,技术是马钢的,他们花了很多的钱买这来技术,东西绝对好。我当时留了个心眼,估摸你们这边将来准要改造,就多做了两个,想想办法。我说,你他妈找错人了吧,煤粉车间那边是刘玉田说了算。刘红军说,别给我扯,他妈的,整个炼铁厂都知道你现在是黄厂长眼里的红人。我说,我他妈不懂里边的弯弯绕,你别鸡巴往里绕我,你到底想让我帮你啥。刘红军说,等你回来跟黄厂长汇报时多说说马钢喷煤的加热炉就行了。我说,我一个人说了又不好使,还有刘玉田呢。刘红军说,你想办法帮我使使劲。我还想说什么,刘红军却抢先一步说,行了,别说了,我知道你想说啥。有点权力的时候,该弄点啥就弄点啥,别傻乎乎的,你不弄也有人弄。别以为刘玉田就那么干净,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热衷这件事吗?跟你交个实底儿,他一来是想干出点政绩,另外是想把布袋收粉器那块肥肉留给他的一个表弟。
还没等我们把话说完,两个孩子大声着,爸爸、爸爸,快点,轮到我们了。刘红军说,走吧,你回去看就行了,我明天开车送你们。公园里最贵的游戏是碰碰车,每个碰碰车的收费标准是三分钟一场,每场五块钱。我小时候就喜欢玩,刘红军也喜欢,但我们都玩不起。有一回,刘红军从家里偷了五块钱,我们玩得正尽兴,刘红军他妈追到了这里,满公园追打着他。
到了入口,卖票的女人把剩余的九十块钱递给我。我说,给他。刘红军抬起腕子看看表说,还早呢,我们连着玩。说到这里,他扭头跟我说,段立新,你记不记着,你他妈忽悠我偷了家里的五块钱玩这破车,差点叫我妈给打死。我笑着说,我让你拿那两张一块钱,你偏要拿那张五块钱,那能怨我!
刘红军叹了口气说,我妈没的那天,我守着灵堂想起了那事,他妈的,我确实过分,我记得那时候西红柿三分钱一斤,五块钱能买一百多斤,我就那么给糟蹋了。
我们玩的非常尽兴,先开始是俩俩一车,后来人少了,换成每人一车。直到天擦黑时,我们才从公园里出来。刘红军开着他那辆旧桑塔纳送我们回家,儿子在车里兴奋折腾着,玲玲非常安静瞧着窗外。我和刘红军都没有注意她,俩人还在谈着加热炉那点事。到了我们家小区大门,玲玲忽然抽噎起来,刘红军忙把车停到路边说,玲玲,你怎么了?我儿子没心没肺地说,你要走了呗!听到儿子的话,玲玲说,爸爸,昨天楼下的刚刚抢走我的娃娃,我说,你不给我,我就告诉公安局,让警察抓你。他说,你告去呗,你告去呗,警察才不管呢,我说,那我告诉我爸爸,让我爸爸打你,他说,你爸爸早就不要你了,爸爸,你是不是真不要玲玲了?
刘红军的背僵硬了,他把头扭到了一边。良久才说,玲玲乖,爸爸怎么能不要玲玲呢,别哭,爸爸明天给你买一个眼睛会动的大娃娃。今天,你先跟叔叔回去好吗?
我下车拉开玲玲那边的车门,抱起了泪痕未干的孩子。孩子很乖巧,没有挣扎,走出很远了,她还用力抻着脖子看着刘红军的车。
夜很静,张小丽奇怪地主动起来,我却没什么兴致。她软磨硬缠了很久,我的情绪才被调动起来,还没等我攀到高点,张小丽忽然间没了任何的配合,整个肢体都软塌塌的了。
我叹息了一声从她身上滑落下来。
张小丽把头转向另一侧,我下地点燃一支烟,本能地把目光丢向对面彩钢窗户。窗户黑洞洞的,看样子,今夜没有什么故事。一件衣服披到了我的肩上,一个声音传过来,段立新,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有病了?小袋鼠说的没错,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何必天天背在身上呢,我也尝试着改变,可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我转身轻轻撩起她散落在嘴角的几丝头发说,别瞎想了,快去睡吧,你怎么会有病呢。话一出口,连我自己都听出了敷衍的味道。
张小丽忽然说,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那样的女人?
我立刻意识到她顺着对楼那女人再一次抵达到丁俊英那里,稍稍迟疑,张小丽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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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5-7 08:39:58 爱上包头APP发布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内蒙古包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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