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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能走多远(长篇小说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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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2-26 21:02:13 爱上包头APP发布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来自 中国内蒙古包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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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朋友们一路随着我的小说走下来,你们的每一次阅读都是我前进的一个动力。我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人,出生于70年代,近二十年的写作生涯中,激情四溢有过,困惑茫然也有过,还有三四年基本没怎么动笔。
近两年,我经常问自己的一个问题是:你为什么活着?本身就在艰苦的一线工作,闲暇之余也想从工友们的身上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未果。
截止到上一个章节,小说的上半部分已经全部结束,我没有答案给我的主人公,也没有答案给我自己。
当年与朋友合写儿童小说《艾玛的世界》时,有过这样的迷茫,你是为了发表而写呢?还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去写,最终还是决定为了自己的孩子去写,小说从短篇变成了长篇,没想到还获得了成功。
这部小说到了下半部分,再一次徘徊十字路口,你是为你身边工友们去写呢?还是为了出书去写。意志没有从前那么坚定了,小说靠向了所谓的主旋律,人物中的黄厂长等领导被我涂抹了一层层脂粉,变得鲜亮起来。
另一个重要人物刘玉田的漏洞也很多,这正是我创作时犹疑的后遗症。
小说是以我与张小丽的婚姻破裂收口,主人公再次回到了起点,选择这个结尾并非有意为之,而是我并没有找出为什么活着的理由。
再次感谢感谢朋友们的热情,感谢你们能够有耐心等待着我的下一个章节,也感谢有些情急朋友直接把我的小说从QQ日志里提前转到了你们的朋友圈。
谢谢你们。
王存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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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卡啦Ok是在某个清爽的夏日黄昏蔓延到这座小城,伴随着它的流行,又衍生出一个很暧昧的东西——歌厅。我也去过歌厅,是被刘红军硬拽去。这时的刘红军已经很有派头了,我腰上刚刚别上BB机,这小子已经很夸张地拎着一个大哥大。
天很冷,我们的酒也没少喝,已经醉了的刘红军把我们带到了区文化馆。那里最早是个图书馆,很古朴庄重。后来稍稍装饰变成了舞厅,如今浓妆艳抹的成了歌厅。它的蜕变,如同一个被生活所迫的良家,一步步沦为妖艳的娼妇。
大街上飘着雪花,歌厅里却形同盛夏。过道两旁的椅子上坐着两溜浓妆艳抹的女人,我特别吃惊她们的抗冻性,这么冷的天穿着仅仅能兜住屁股的短裙子,雪白的大腿在幽幽的灯光下耀眼得白。我肯定是喝多了,死盯着两条大腿想看明白那腿上究竟有没有袜子。好像没有,又好像是有,我用手摸了摸两条浑圆的腿,如同是摁着了某个开关,大腿粘过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刘红军用他的大哥大戳着大腿上边的那个鸡窝头说,你、你跟他。
后来的事情我想不大清楚了,只记得包间里充满了狼哭鬼嚎般的歌声和一瓶又一瓶啤酒被灌进肚里。至于在做了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刘红军后来说,段立新,你小子真没出息,整宿都在摸人家小姐的大腿,后来还枕着小姐的大腿一直睡到我们走。
我总觉得他的话有水分。
都说破镜能够重圆,我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自从经历了丁俊英后,我和张小丽怎么也回不到从前了。刘红军偶尔拿我和丁俊英那点事说事,段立新,人家是唱着花心爱着小芳,回家就涛声依旧了;人家是外边彩旗飘飘,家中红旗不倒,你小子整个一个颠倒。
我懒得搭理他,他再说,我就一句,你好,乌鸦落到猪身上,看看你自己吧!
这日傍晚,儿子拿着一本《我们爱科学》让我给他讲,书中有两页专门讲解珍珠的形成过程。介绍很简单:当珍珠母贝在水中生长时,若遇有细微的砂粒或较硬质的生物窜入壳中外套膜内,外套膜受到刺激后,觉得不舒服,就会分泌真珠质逐渐包围由外窜入的砂粒异物,天长日久,渐渐形成珍珠。
儿子不明白异物是什么,也不懂分泌物有是什么,他不停地问着我,我的解释很难达到他的满意,他便去问正在做饭的张小丽。张小丽头也不回地说,你的眼睛要是进了沙子,是不是会流眼泪?眼泪就是分泌物。
儿子噙着指头说,那我的眼睛里也能长出珍珠吗?
那一刻,我又想起了丁俊英。
她绝对是张小丽眼中的一粒沙子,这粒沙子是我亲手掰开我们的婚姻贝壳放进去的。对于张小丽而言,将开始的刺痛与不适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淡了,但那粒沙子永远留在了她的心里。
张小丽曾这样说,要不是为了儿子,我绝对不会回来,我嫌你脏!说话时,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张小丽回来的前两个月,我们没有夫妻生活,遇到我有需求,她冷冷地丢过一句话,我觉得恶心,去找那个骚货呀!慢慢的,她的抵触没那么强烈了,但不一定什么时候,会忽然掀掉上边的我。我晓得是她心里的那粒沙子在作祟,我要是强求,她会瞪圆眼睛说,你滚不滚,你不滚我走!我了解她的性格,我也知道她能做出来。
我很难受,往往会下地点燃一支烟走到阳台打开窗户瞧着外边的夜色,等着自己高涨的欲望让清冷的夜风带入无际的黑暗。
小袋鼠不知何时成了张小丽的闺蜜,她时不时带着孩子来我们家。一个闷热的下午,我回家挺早,正准备开门,忽然听到了小袋鼠的声音,小丽,不是我说你,你那样绝对不对,你也不想想,他一个大男人家,哪能没需求呢。你老那么做,会真把他推到别的女人的怀里。张小丽说,我也不是成心想那么做,可不由人,说不上啥时候,我的脑袋里就出现他和那女人在一起鬼混的样子,尤其是做那事的时候。想到那场面,我就觉得恶心,像是吞了一个苍蝇,什么兴致都没了。
小袋鼠叹了口气说,现在的男人没他妈个好东西,尤其是有了几个臭钱,更是!前两天,我们家楼下的一个老头死了。那老头戴副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听说以前还是教育局的一个小官。你说他死在哪儿了?死在了离我们街坊不远的一个洗头房里。小丽呀,现在可不比从前了,只要有钱,这种事方便多了。不管段立新混的那女人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怎么也比歌厅里的女人干净吧。嘿,我忘记问你了,他们之间还有没有瓜葛?
张小丽的声音有些犹豫,应该是断了,听说那女人结婚了。
楼下传来了重重脚步声,我慌忙蹑手蹑脚地下了楼。走出楼门口,看到车场前树荫下有一桌人在打麻将,哗啦啦的洗牌声伴随着男男女女的说笑。一个男人喊,幺鸡!一个女人说,吃!男人说,你就好这一口。女人说,我愿意!男人说,那我再给你一个。女人说,你试试呀。男人说,你等等,等我摸来就给你,让你吃个痛快!
这时,一个骑红色小摩托的年轻妇人过来了,小摩托的前车筐里挤满各式蔬菜和刨好的羊肉卷。车子开得挺快,麻将桌挡住了她的去路,女人拐弯时,一段冬瓜掉出来,骨碌碌地滚到我脚边。妇人的眉头蹙了蹙,似乎在怪怨那几个打麻将的人。我弯腰拾起那片厚厚的冬瓜放进她的车筐。
妇人冲我笑了笑,进了车棚。我转身准备回家时,麻将桌上的一个男人邪笑着说,这娘们可真不一般,那叫床声,哎呀我的妈呀,简直了......另一个说,是六号楼彩钢窗的那家吧。
妇人这时出来了,麻将桌上的声音消失了,可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腥气,男人们趁着出牌有意无意地瞟一眼妇人。我稍稍一愣,他们的话让我想起了前一阵子的夜晚,同样是做了一半,张小丽毫无征兆的一个急刹车,把我从高高的云端一脚踹了下来。我本来还想纠缠,她却卷起被子去了客厅的小隔间,并把门插死了。
打开窗户点燃烟,夜风挟带着如同小狗的呜咽声荡进耳膜,声音怪怪的,我挺纳闷,趴在窗户上向下看。声音却没了,没过多一会儿,呜咽声又响起来,寂静的夜空里,声音顺着楼与楼之间的空隙飘出很远,我遁着声音看去,对面那家的台灯亮着,天气热的缘故,窗户没有关,风不时将那纱质窗帘荡出窗外。那栋楼是后盖的,与我家这栋楼的间距比一般的楼间距窄很多。我朦朦胧胧地看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上下癫狂的剪影。
有那么一段日子,我总是在半夜醒来,本能地把目光投向那里。有一次,正出神,身后的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真不要脸!我转回头,张小丽正把一团棉球塞到我儿子的耳朵里。
除去家里的这点不痛快,我在厂里还是挺滋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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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师办很闲,也很沉闷,我不喜欢这里冷不冷、热不热、阴奉阳违、牛逼哄哄、虚头巴脑的氛围。没事的时候就下到煤粉车间转悠。有时在调度室跟一群男男女女神侃;有时在刘玉田的办公室坐一阵,遇到他们生产有啥问题,我也帮着工长们出出主意。我从不指手画脚,也从不把这里不该让厂里知道的事情说出去,赶上厂里有什么突击检查劳动纪律、卫生之类的事儿,我还会提前透漏给他们。因而,这里的人从不把我当外人,好多时候,我掌握的生产信息比刘玉田多,也比刘玉田准确。
也许是在冬天飘雪的马路上,也许是在夏日清晨的凉风中,也许是在秋日连绵的阴雨中,有一张脸不定在什么时候浮现在脑海,她当然是丁俊英了。每当那张面孔出现在脑海,我对自己如此勤地下车间的初衷就产生了怀疑。
世界有时很大,有时又很小,小小的一个煤粉车间,想碰到谁是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可我从来没有碰到过丁俊英。偶尔也有只言片语流进耳膜,丁俊英离婚了,丁俊英在车间办理了停薪留职了。调度室的墙上挂着每个班的考勤,我有时也扫一眼,丁俊英的名字在丁班考勤表第二页的最后一行,名字的后边的方格里都是空白。
有那么几天,二高炉在调度会上天天喊堵喷枪,说煤粉中有杂物。喊得多了,刘玉田受不住了,他责成我以前的副手林兵和另一个技术人员下去配合倒班工长查原因,查了一溜十三招也没个结果。没找到原因当然不行,林兵就说操作工操作不当造成。我是从操作工嘴里听到他的说法,觉得挺好笑,什么叫不当,既然说人家不当,那你总的给人家个恰当的方法吧,你既然给不出人家方法,又凭啥说人家不当呢。那个操作工原来是我手底下的兵,人老实、技术也好。他问我怎弄?我说找两把大板子,先打开磨机看看。磨机打开后,发现回粉装置堵塞,捅开后,重新转车,产量渐渐上来了。这时二高炉的喷吹操作工心里有了阴影,说啥都不要这台磨机生产出的煤粉。
喷吹操作工以前归煤粉车间,遇到这样的问题,他们会想尽办法去遮掩,如今这个岗位归了高炉车间,他们不仅不去遮掩,还有意扩大化,事情比较麻烦,两个车间之间的事不是很好协调。我虽然没有什么职位,可在技术上能够管到喷吹系统,给他们打了个电话,要求他们必须要这台磨机生产的煤粉。
他们连着喷了两罐煤粉后,杂物基本没了。
这原本也不是什么事,刘玉田在当月奖金考核时,考核了那个岗位三百块钱。操作工委屈,有怨言,可不敢去找刘玉田,又在我耳边絮叨。我也觉得他挺冤枉,就跟刘玉田说了说。刘玉田想了想说,考核是必须的,会上说了的事不能改。不过,可以再以他处理问题积极主动,给他嘉奖五百块。
我当时笑着说,你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吗。
刘玉田却说,有时这屁还就得脱了裤子放。
后来还有过几次类似的事情,我在煤粉车间中的威信反倒比以前当工长那会儿高了。
二高炉已经过了服役炉龄,炉内的碳砖、冷却板壁破损严重,有些地方的干脆已经没有了,正常的生产需要炉皮打水降温。可高炉有时特别奇怪,越是到了后期,产量越高。我不懂高炉,曾疑惑地问过高炉出身的刘玉田。刘玉田说,这个好理解,高炉里的碳砖很厚,碳砖侵蚀后,炉子的有效容积增大了,所以产量就高。
我总觉得二高炉是座很神奇的炉子,它的每次大修都是异地大修,可每次异地大修后,它还在原来的地方存在。不同的是另一个也叫二高炉的新高炉就诞生了。
这次,公司借着二高炉大修,又在筹建一座新高炉。高炉跟我的关系本来不大,可刘玉田挺能折腾,多次在会上提到煤粉车间的生产能力不足,设备老化严重,需要扩建。他不仅在会上提,私下里还做我的工作,并跟我一起琢磨着如何扩建的方案。我明白刘玉田的意思,他是想让我帮着他在厂长那里说话,我也清楚,黄厂长早晚会问我这个问题,可我始终没想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不明白就不明白吧,我也懒得想,我要想的是如何应对黄厂长将来的提问。于是不仅跟刘玉田全身心地交流,还不断查阅各种钢铁杂志,搜集相关信息,琢磨着扩建方案。
黄厂长很和善,对待下属不像其他几个厂领导,说骂就骂,说损就损,可你跟他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就要小心着他的每一句话。他跟你谈工作从来不是以布置和命令的形式,有时好像就是随口一说,说完后,不定什么时候会忽然一问。这一说一问没有什么规律,但说和问永远关联在一起,有了说就必定有问,也许是你淡忘的时候,也许只过了几个小时。他问你的时候,你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他也不说什么,若是连续这么几次,你基本就完蛋了。
炉前技师张二斌就是这样被打发回高炉。照说,回去就回去吧,还能怎的?张二斌当时也是这么说的,球,回去就回去呗,我接着干我的炉前大班长,这破逼地方真鸡巴憋屈。他说这话时,我和煤气技师唐万良都在场。可后来的事情远不是这样,回去是回去了,大班长的位置却没了。我当时以为他干不上大班长,怎么也会让他干个炉前组长,可没想到,他被一撸到底成了一个普通的炉前工。
张二斌的倒霉跟他那张把不住门的破嘴有关系,但我隐隐还觉得小白脸唐万良也非常可疑。
介于黄厂长的个特点,我平时一般都躲着他,如果他跟我说了什么,我回去后就记在本子上,并竭尽全力去找出一个说法或者是解决方案。
黄厂长终于问我了,很随意,你觉得煤粉车间的扩建有必要吗?听到他的话,我马上说,有必要,接着把刘玉田的方案以及我的一些想法细细地都说了出来。

隔了两天,黄厂长又说,你说哪些钢铁企业的喷煤设备值得我们借鉴呢?我当时有点蒙,因为我不太清楚,但脑海里想起了煤气技师唐万良酒后的几句话:黄厂长顶讨厌大约、可能、差不多这样的话。你不知道就干脆告诉他不知道,千万别用那些含糊其辞的语言搪塞他,那样会倒霉的。想到这里,我马上说,不知道,我一个工人哪有什么机会看到外边的钢铁企业呢。
黄厂长若有所思的说了句,那就出去看看吧。

发表于 2022-5-8 06:36:51 爱上包头APP发布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内蒙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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