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罩的发威

王吉祥 · 发表于 2022-7-30 08:1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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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罩的发威  面具的悲哀

   一条渠道爬行的人，一种信息濡染的民，对当下已是三岁的新冠疫情，绕不开的是行为上的无知盲从，心里的体验是难释难弃的恐惧。
   每天走在熟悉而繁华的街道上，扑入眼帘的是一个个面带口罩的匆匆忙忙的行人，相当数量的人神情似乎有难抑的惶惑与不安，从他们离乱的眼神中，透露出防贼似的警惕性。我漫走在街头，似乎可以听到那街心回旋的圆舞曲，它虽婉转曼妙，然而创意舞弄出了不和谐的境况与不协调的氛围。不过，只要抬头远望那无边无际的天空，在我的意念里刹那间洗净了眼帘里的凡人污秽。
   夏至前后，热浪早早地袭来，高温持续半月恋恋不舍。前后两拨疫情渐渐地开始退潮，家乡包头更是连续两月为零。我每天出入小区，总会看到有一家四口出行的，大人小孩规范的蒙着大口罩，旁若无人地前呼后拥地走在人行道上；有一天，一位母亲带着女儿到小区门口便利店买早点，母女俩忘带口罩了，二人双手紧捂口鼻，慌里慌张在店门口吆喝着买了几个饼，售货阿姨从门口递出，那个年轻母亲说：一会儿来扫码！母亲一手拿着饼子一手捂着口鼻，女儿一手抓着母亲的衣服一手捂着口鼻，母子俩边说边小跑着离开。一个学生模样的小伙子，在小区外面的小超市买菜，后面进来了几个带着口罩的买菜大妈，一边单手叉腰，一边伸手示意小伙子和她们保持距离，一边批判他拿命开玩笑，不配合国家防疫。长达两分钟的批判训斥，小伙子唯唯诺诺地允诺：“下次一定戴”“下次一定记得戴”，他菜也没买成，一路捂着脸小跑步返回家。
      我晨练常常路过巴彦塔拉大街，大清早路上零星的车辆穿梭而过，在路口等待红绿灯，常常看到汽车里即使仅仅正驾驶一人，也标准地佩戴着口罩。在野外运动、公园溜达、广场散步等人流稀少的地方，好多老人、女士口罩遮面；有的一个人散步，路上很少行人，也口罩蒙面。景区，公园，独自一人跑步的男女，口鼻罩的严严实实，额头上大汗淋漓；在广场上一幕幕一家子游玩场景，口鼻也堵的结结实实，大人小孩额头上汗水津津，令人难解的可怜；公园慢步的一对对老夫老妻，戴着帽子捂着口罩，气喘吁吁，走走停停；勾肩搭背的红男绿女，骑单车上学的儿童，架电动车的快递小哥，统统是白、蓝、红口罩遮面。
   当然也有另一种画面，有的人将口罩拴在胳膊上，随着胳膊的摇动，口罩在兜风起舞；有的人将口罩戴在下巴下，仿佛脖颈需要温度似的；有的人将口罩戴在嘴上，两个鼻孔露在外面，好似不想堵塞了两个专司呼吸的通道；有的人将口罩挂在一边耳朵上，在半面脸上前后摇摆着，无意创意了一道风景。更搞笑的，我在黄河边上的护堤道上漫步，看到一位女士，戴了两只口罩，一只戴在额头上，一只戴在下巴下。我以为眼睛花了，可能额头上是“退烧贴”吧，走近了一看，还真的就是戴了两只口罩，可两只口罩就是不戴在嘴和鼻子上，许是当下口罩起着千奇百怪的特色作用。
   口罩，面具家族的成员。口罩是一件用品，是保护人身安全的一种手段。口罩怎么用，什么时候用，什么场合下用；用到什么程度，用到何种境界，一句话：尊重科学，讲究实效，用其所用，用在最需要的时刻，才是最好的选择。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口罩，疫情下的人们戴着它，青睐它，离不开它，不能离开它。从国家领导人到平民百姓，从耄耋老人到小娃娃，出门都会戴上口罩。大家认为，它不仅是个人防护的需要，也是对他人的尊重，更是一种社会文明的表现。
   一位老太太对我说：只要疫情完全没消灭，我们一定坚持时时处处戴口罩的。人们自以为是，因为它可以抵挡风驰而来的病毒，抵制疯狂流行的疫魔入侵。人们一直以来很是惯性遗传的天真本性，一个个捂着厚厚的好多天懒得洗的口罩，无情无义地隔绝疏离着绿色有氧空气，有意无意地糟蹋着明媚通透的阳光，不友好的冷淡了绿稠浓茂花枝招展的景区、公园、广场。经常在公交车上见到，有的女士带着两层口罩加墨镜，有的女士如戏剧里的蒙面人只露两条眼缝，凸宣强势与无知的靓色与妖艳。
   无知的轻信，装饰的面具，悲哀的人们，多得是。他们心里认定来自一家之言的科学含量有水分的消息，不折不扣地把自己捆绑在狭窄的笼子里。公共场所，公交车上更是严防死守，防疫新规花样翻新，扫场所码、测温、登记，堵口鼻。两年多来滋生出千姿百态的脆弱况味，有恐惧的一面，有无奈的一面，于是乎，戴上面具，内心怯懦，寻求庇护，包藏自己，死死守护，小心谨慎地出入。其实，当下的奥密克戎传播快，无需吃药，几天就痊愈了，权威专家张文宏数据显示，非高危组奥密克戎患者重症率为0，总体重症率为0.065%，远低于流感。这一数字再次证实，先前有人所说的大号流感的论调的外行。上海疫情刚过去，文宏敢发这样的研究数据，就凭这份勇气，值得为之点赞。上海疫情时，张文宏已经被批得体无完肤，疫情结束，他又发布这样的结论，属实不易，说真话，不被裹挟，这就是学者的胆识，科学助长的勇气。静心一下，面对自我，不分青红皂白，时地场所，疫情轻重，孰轻孰重，高温气候，唯面具是从，属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人们悉被层层对上负责的外行干政左右着、一家之言绑架着，心里糊涂得很。故而不过度包裹自己，内心难以得到平衡。有的人看似快乐，那多半是生硬装出来的，是浅表的、朦胧的。这正好迎合了国人文化里的面具爱好，顺延了女士养颜美容的优选。不仅遮住了畏惧，遮住了阳光，也遮住了丑陋；不仅遮住了面容，也遮挡住了风沙。时间一长，有的人宛如轻度抑郁，不知不觉开始惧怕面具了，想换下面具，却发现自己已经适应面具了，不想取下，也无法再取下。自己戴上了一付面具，以为可以遮挡住一切病毒疫魔，抵挡住一拨又一拨蜂拥而来的畏惧。有资料可知：长期佩戴口罩，会出现呼吸不畅、费力，特别是戴N95口罩时间过长，出现轻度的缺氧，头昏、头晕；可使鼻咽部的加湿保温效率下降，容易受到外界冷空气的刺激，容易发生鼻炎和感冒等；还可增加面部皮肤的过敏和皮疹等。长时间佩戴一个口罩，口罩内面会滋生细菌、病毒或者是水蒸气等，容易诱发其出现扁桃体炎，甚至是支气管炎等病症的形成。
      现实社会是好多人注定要带着假面具生存的，带着伪装的面具，你看不见我面具后的脸，这东西戴太久了，就脱不下来了。有的人甚至会变脸了，即使不开心，学会了戴着面具生活，假如那一天丢了面具，会找不到自我，如果卸下那层面具，他们最终拥有的会丢失殆尽。人们都带着面具在大地上行走，面具是有形的、也是无形的，那是罩在人的灵魂和精神上的鬼魅。奉劝人们卸下面具吧，让自己真正地回归人的本来面目，让神性的头脑，多点逻辑多点科学的思维空间，并逐渐成为一种钙质在血液里流淌，让自由的爱与被爱成为一种品质在性格中沉淀。
   我们这个民族长时间习惯戴着面具，已经模糊了它与面孔的区别，它助长了我们的冷漠与麻木，无知与无畏，让我们在掩藏内心的空虚里，糊里糊涂地祸害着自己活的灵魂。个人的麻木，是家庭的悲哀，家庭的麻木是社会的悲哀，社会的麻木是国家的悲哀，国家的麻木，是一个民族的悲哀。这是大不幸。世上竟有一群愚忠盲从的人，甘愿付出一切来损害自己，执迷不误地被捆绑自己！
   我写不出歌颂命题的所谓正能量，一看到社会底层的人，诸如农村孤寡老人，小区卫生清洁工，城市农民工，医院看不起病的等等，耳闻目睹，为人快乐的东西少得那么可怜。所以只能写些悲悯的文字来代替我的良知，安慰我的良心。有时真不知是底层弱势的悲哀，还是我的出发点的悲哀。悲悯，一种美好的品德，高尚的品德，从疫情的自然灾难中，以及疫情衍生的经济、道德等等的灾难。很多时候，在不经意间我们就成为了消费悲悯的人，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时代病痛，然而我们却无法阻止这种悲痛。我们不得不受到各种外力的影响甚至压迫，我们眼看着它发生和正在发生却无能为力，我们无法与那些打着道德旗号却行不堪之事的人作斗争，我们说不出它一个“不”字，我们不能批判、无法反对，因为在他们对上要负责，对下要打通或变通，他们为了生活、事业和家庭，要尊照上面的指令和要求去施行，在这顶巨大的帽子面前，任何人、任何事、任何的任何都是无比渺小的。如巴金小说里的觉新，太软弱了，对于别人说的，自己知道是错的，也要把痛苦埋在心里，只会服从，不会反抗。
   我们“中国式防疫”，就如“中国式过马路”类同，一条斑马线，不管有没有红绿灯，只要人数一多或者个别人先走，就会有一群人一起纵穿车来车往的马路。中国独有的过马路“潜规则”，我们的文化因子和几千年的皇权的遗害。这个群体性的违反交规事件的幽暗处，不能不说，传统的“法不责众”的思想在作祟。于是，出现了一群人“正大光明”地违反交规的怪象，而这样的一回又一回的不正之行，对于等候绿灯过马路的人，则更是一番又一番的耳濡目染、言传身教。“中国式”这类修饰语使用的频率，最切实的莫过于提高国民的素质。“中国式”防疫，戴上面具，缺乏生命科学、时空科学，不管低潮高潮，人稀人秘，人多人少，装腔作势，活像扮鬼脸。路过幼儿园，一位年轻妈妈送宝宝上园，到了幼儿园门口，宝妈三步并做两步急走过来，用大拇指与食指，在宝宝的鼻梁上捏着口罩的鼻梁条，深深地摁上一摁，再捏着口罩的下沿，将口罩扯到嘴巴以下，使口罩完全罩住嘴和鼻子，这才放心地叮嘱一句：“不要轻易挪动哟！”在回家的路边，遇见一位大妈，买了一大堆菜，乱七八糟的零食，她扫了一辆共享单车，带双层口罩(特别还有一层是N95)，骑行10分钟后，自己仿佛快要死了！直接在路边停下来，立脚架，趴车座上歇了好大一会儿，她说那种感觉：再不停下来，我就倒在马路上了。接下来没骑，推车回家的。N95的气密性简直太好了，差点原地升天。”
   “国人跟风的一惯性，本来是最底阶层，利益每天都在被损害，却具有统治阶级的意识，在动物世界里找这么弱智的几乎不可能”（林语堂语）。每个人都睁着眼睛，但不等于每个人都在看世界，许多人几乎不用自己的眼睛，只喜欢唯上唯权，他们听到的一切都是一个观点，不一定是事实；看见的一切都是一个视角不一定是真相。他们看到的世界是谁有权谁说了算的样子。还不如麻雀的信念一一宁可死在笼子里，也要寄托于来生的蓝天。因了华夏集权文化传统几千年，人们宁可顺干子爬着走着，老老实实地憋屈在笼子里苟且着，懒得去把自己当人看，更不去绽放那人本的生命之花！
      决定一个人升华的，或许不仅仅是读书，再读书，或被圈笼所谓上大人说教的左右影响，在于自己独立自由的思考悟道，更在于我们是否有足够的多渠道多样性的包容择良，当内心再强大一点，就不会听风是雨；当知识面再广一些，异流平台再多一些，就不会人云亦云；当大脑在大量信息优化后可以独立思考，就绝不会随波逐流。麻雀如此卑贱，人却养不活它，因为麻雀的信念，宁可死在笼子里，也要寄托于来生的蓝天。而我们国人的大多数宁可憋屈在笼子里苟且，也懒得去争得自由的生命！宁愿相信谎言，也不愿意相信真相。因为谎言更符合他们懦弱、苟且、从众、短视、无知的心理。脑残是长期丧失对事物本源的理性判断、独立思考，他们的言行，接收着层出不穷，眼花缭乱的单一信息源…… 久而久之，愚蠢的思维将会统治他们的灵魂。人一旦被洗脑，就被操纵了，沒有自己的思想，完全喪失了独立思考的能力，只会跟各级外行说教走，科学施政导引缺三落四，大多国人可谓被驯化的优质产品，他们已被“格式化”的头脑里，只有固定的正确答案，他们在一条被设定好的轨道里通行，接下来的人生祸福全依赖碰撞运气了。
   你发现这个巨大的事实没有，在这片土地上，小时候那些成绩特别好的学生，很少成为未来某个领域的卓越人才。很大意义上，那些人成绩越好，代表驯化程度越高。外界的驯化一旦成功，就像给大脑带上了镣铐，哪怕给你自由自主的权力，也不会去做没做过的事，就如被驯化的动物，意识里失去了“原野”这个概念。我在人间凑数，尘世漫步，实在不想同流合污，人治不得违。
   总有那么一天我们会知道，这个民族的很多人，不值得同情和可怜。甚至连对话、沟通都不值得，只需要静静的看着，静静的听着他们的哀痛。社会的灾难，是少数人的无耻，和大多数人的无知造就的。一位德国皇帝说过，改变一个国家，是从小学生甚至幼儿园的讲台上开始的，如果从小培养公民的独立意识和独立思考的能力，当这些孩子长大后，就不会轻易盲从和崇拜政治强人。每个人的独立性强了，奴性就会减少，国家就容易向现代转型，如果从小接受的都是奴性教育，一批批一代代的国人丧失独立性，国家就只能在传统中演绎历史循环的怪圈。改变从小学生开始。阿马蒂亚森说过：有无数的可怜人，长期活在单一的信息里，而且是一种完全被扭曲、颠倒的信息，这是导致人们愚昧且自信的最大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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