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久冰｜《在文字的小溪里嬉水》

舍溪插画

上图 人类文字重要成果之一、二

如果说到全人类的文字，当然何止小溪，应该是汪洋大海。我这里将文字比作小溪，是仅就我个人所知、能知而言。就我目前所知文字，说小溪可能都有些扩大化了，不过，对于历经多次运动的我来说，不可能不受历次运动扩大化的影响，所以，就我所知的文字夸大为小溪应该也是情有可原的。

从人类的生物属性来讲，应该是很早就有了语言，每一种动物都有自己交流的语言，如夏有蝉鸣、秋有雁叫等等。所以，语言是动物的本能。人类能进化出文字，这真是上帝的特别眷顾，文字是人类登上地球全部生物链顶端的最关键要素。语言仅能交流动物本能的直接感知，而文字则可记录直接的、间接的经验教训，文字使人类避免犯重复的错误，文字教会人类趋利避害，文字支撑了人类的创造、发明，创造、发明是人类文明、进步的基础。当代世界最伟大的思想家、世界顶尖语言学家和认知心理学家斯蒂芬.平克(Steven Pinker)的“语言与人性”四部曲(《语言本能》《思想本质》《心智探求》《白板》)很好地论证了人类语言及文字与人类进化、天性、心智、人性之间的关联。

狭义的文字，应指记录人类语言的符号系统，如汉字、拉丁字母等。广义的文字，应包括人类记录、保存、传递、交流各种文明成果的稳定符合系统，包括字符、声音、图像、构造物等等。我这里说的文字，是指广义的文字。

从人类发明文字起，迄今为止，对全人类而言，所创造、所知道的文字内容当然是个有限范畴。对每一个个体人来讲，你面对的文字内容无疑是无限的。即使按人群中最长寿的知识者而言，从四、五岁开始识字，到百余岁生命终老为止，如中国的周有光先生(1906.1.13~2017.1.14)享年112岁，按年摄入文字1000万符号计(理论上限)，从5岁至112岁的107年中，也不过才是10.7亿文字符号。以迄今为止地球人所创造、存有的广义文字符号全部计何止亿亿亿亿个符号。当然，周先生所知文字可谓是一条大河，但大河相对于茫茫大海，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文字的汪洋大海究竟有多大，就我的能力判断，只能用无边无际、深不可测来慨叹。

从空间的范畴来讲，文字就有中外之分，中还分数十个民族的语言文字，外又分不同种族、国别的语言文字。

从时间的角度看还有古今之分，仅仅一门古汉语，又有古音韵学、古文字学、古典文论、古典文学等等系列，每个系列又可细分出许多专业来，即使是学术专家，一辈子能在某个专业的某个方面有所建树，便可谓大家。

以此类推，古今中外的文字、知识、学问真可谓数不胜数。

文字是构成知识的基本符号，文字的集合体不是简单物理堆积、如沙粒堆成沙丘，而是如一个生物细胞与另一个生物细胞的结合进而衍生出新的生命一样。每个文字都是有独立生命的有机体，一个文字符号再加另一个文字符号已不是单纯的两个文字符号，而是又一个更复杂、庞大的生命体了。如一个“汉”字加一个“代”字组成“汉代”，一个“汉代”又可演绎出多少文字符号、多少知识学问来！更何况由成千上万个文字符号集合起来，那更得创造出多少知识学问来？！

就以目前中国在用的学科分类来看，2011年3月颁布的《学位授予和人才培养学科目录》规定，分为哲学、经济学、法学、教育学、文学、历史学、理学、工学、农学、医学、军事学、管理学、艺术学、交叉学科14个学科门类，每个学科门类又分为一系列不同专业。如一个工学门类，下面又分39个不同的专业类别。这才仅仅是中国的文字、知识、学科类别，那还有美国、英国、法国、日本等等其它国家的不同文字内容、不同学科类别哪！

文字的奇妙处不仅仅在于它能总结、记录人类文明已有的成果，更在于还能开创一个如几何级数扩展的更加深不可测的未来世界。如一部《不列颠百科全书》(原版32卷，国际中文版20卷)几乎囊括了对人类知识各重要学科的详尽介绍和对历史及当代重要人物、事件的详实叙述。即使今天，人类的每项创造发明也都能看到《不列颠百科全书》所包括的基础知识的影子。

借鉴《不列颠百科全书》的经验，中国也有了自己的大百科全书《中国大百科全书》(第一版共74卷 1.26亿字，第二版共32卷 约6千万字)，全书不仅涵盖了全人类的科学文化成果，更反映了中华民族悠久的历史文化遗产和今天所创造的新的物质文明、精神文明成果。《不列颠百科全书》、《中国大百科全书》也不过是人类全部文字弱水三千里的一瓢饮。

文字还有一个奇妙的功能，可以戳穿人类中的谎言。当然，有人也可以利用文字制造谎言，但谎言终究敌不过文字文明传承的力量，鲁迅说，谎言的作用有效但也有限，以此成大事者古来无有。就从戳穿谎言这一点出发，我们也一定要识字。

面对文字的汪洋大海，我所知当然不超出一条细细的小溪，即使活到老、学到老，能知也顶多是一条小溪。

整个人类发展的长河是相对无限的，而每个人的一生其实不过白驹过隙一瞬间，这一瞬间的意义何在？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答案。

我隐约觉得，人的生命的意义在于创造，或物质成果，或精神文明。

人类创造的能力源泉就是对广义文字符号及其构成物的摄入。

我深知自己的低能、衰弱，不一定能为他人创造什么。不过，我与每个生命体一样，尽可能生存下去的欲望还是存在的。即使维持自己生命的简单再生产，也需要摄入。我当然要像猪一样摄入食物，但我也想努力活得和猪不一样，人和猪最根本的区别就是人有人的尊严。人的尊严不是与生俱来的，而在于后天的主观努力，这种努力就是对人类文字的摄入。

周有光先生曾经谦虚地说过，他不过就是在海滩上玩耍的一个孩子，幸运地比别人多拾了几枚贝壳，所以，周先生曾有大作《拾贝集》贡献于人类。我既无周先生那样的德行、才能，也无周先生那样的幸运，我唯一可与周先生攀比的，就是我也有了结识文字的机缘。当然，我的眼界和步履还不足以让我行至文字的大海边，我只是相逢了一条文字的小溪，那么，就让自己在这条小溪边嬉水吧，权当忘掉尘世的自娱自乐。倘若有幸，我也能模仿周先生写点文字，那就写下带有我生命印记的文字，可惜，我拾不到贝，所以只能写《嬉水集》，就当是无眠时的日记而已。

2022.7.12

市民戊戍戌

语言是动物的本能

高丰

又是新的一周，好好工作，心情好好

老戈

吴久冰！《在文字的小溪里嬉水》

孟锦惠

就我所知的文字夸大为小溪应该也是情有可原的

翻身子

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

老乡

吴久冰！《在文字的小溪里嬉水》

宋宝

在文字的小溪里嬉水》

宋宝

在文字的小溪里嬉水》

李树红

文字还有一个奇妙的功能，可以戳穿人类中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