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久冰 |《桧柏赞》

长木

在我所见过的树木中，我最喜欢桧(gui去声)柏。原因有二:一是桧柏抗寒，二是桧柏身形正直。我之所以说“抗”寒而不说“耐”寒，是因为，“抗”是主动作为，而“耐”是被动忍受，面对寒冷，桧柏才不会那样忍气吞声，老天，你不是要玩冷酷嘛，任你冷，任你酷，我比你还要酷，越冷越精神，狂风暴雪中，从不低下高贵的头颅。当然，除了桧柏外，也有别的树木腰杆挺直，但它们不是枝条散乱如松树，就是披头散发如云杉，或者瘦高如白杨、如桉树，而桧柏则高得有品位，其身高与胸径总是保持一种适当比例，如肌肉男或模特女之身高与腰围成协调比例，桧柏的枝叶总是围绕一个中心密实收拢，犹如一座屹立的宝塔，也如几何学中标准的可黄金分割的等腰三角形。每每看到桧柏，我会不由地想到两个词，一个是汉语词汇:君子，一个是外语词汇nobⅠe(贵族)。看到桧柏，我会想到中国的孔子、鲁迅、陈寅恪、顾准等人，也会想到外国的苏格拉底、耶稣、布鲁诺、华盛顿等人。

当然了，世上的树木何止千万，不同人对树木的感受，可以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杜甫说，丞相祠堂何处寻，锦官城外柏森森……我喜欢《蜀相》这首诗，并不是因为诸葛亮，而是因为柏树。诸葛亮对于帝王的愚忠，实在不值得称赞，刘备的初心也就是恢复刘家一己的江山，根本没想过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阿斗不过就是个吃喝玩乐的红二代、红三代。“柏森森”，那才是养人眼的好风景，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叶黄鹂空好音。

陆游说，庭前柏树西来意，握手何时得共论。

梅尧臣说，棐柏移皆活，风霜不变青。

我喜欢颂赞柏树的诗词，纯属个人偏好。颂赞别的树木，那是别人的权利，我倒不一定反对，但不以为然而已。也读过茅盾先生的《白杨礼赞》，而且，我也见过挺拔的白杨，但总觉得那白杨有些孤高自傲。也读过陶铸先生的大作《松树的风格》，但总觉得把一棵树和某一种主义捆绑的太紧后，那树也就该枯死了。还读过陈毅先生的“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雪都化了，天气也暖和了，哪里还能显出松树的高贵与洁身自好来？

还是唐代李德裕说的好，未若凌云柏，常能终岁红。晨霞与落日，相照在岩中。

唐时另一位诗人骆浚赞柏说，干耸一条青云直，叶铺千叠绿云低。

我要对桧柏说，不与松杉论高低，迎风挺立笑霜欺。寒冬腊月群芳谢，四季向天挺拔姿。人笑我愚青一色，盘根错节缕千丝。清香留与东风去，骨干成棺万载时。

桧柏于我不仅仅是一种抽象概念，而是有实体对象。我大学毕业后，分配至202厂上班。202厂是个小社会，有大食堂、商场、图书馆、公园、招待所，因为住单身，我们下班后有的是闲暇时间，于是就散步。散步最爱去约地方就是儿童乐园，儿童乐园前面就是厂招待所。招待所现在已被列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但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招待所门前的几棵大树，经询问，才知道，那树叫桧柏，当时，那树的高度已有近二十米，高大，挺拔，望树顶须仰视，我就觉得，这桧柏真好，我说不出桧柏好的理由，但就是觉得它好。后来，还认识了招待所所长李捷先生。李捷是个温文而雅的人，他的衣着总是那么整洁有样，面部总有微微的笑容。我去招待所看桧柏的时候，总希望能看到李捷，看到他那张笑脸。真是有缘，后来，我还与李捷在一个楼层办公，我调至总厂团委，李捷调至总厂工会，我们都在35栋楼4层办公。李捷逢人，总是点头微笑，见我也不例外，我当然也还李捷以笑脸。可惜，李捷后来竟不幸罹患癌症，英年早逝。人生无常，尤其是好人，多不长寿。惜哉，李捷，我还记得你那笑迷迷的模样。只是不知，202厂招待所门前的桧柏还在不在？

再见到桧柏，已是我调至包头稀土高新区工作后。当时，稀土高新区才是5平方公里左右，区内道路屈指可数，可喜的是，路畔均有绿化，绿化树中多见桧柏，因桧柏，使我对稀土高新区这块地方又多了几分喜爱。后来知道，具体负责高新区园林绿化工作的是当时的公共事业处，公事处处长是岳秀珍女士，我正好对口分管公事处，于是与岳秀珍大姐便成为了同事，后来，还从同事处成了朋友。我后来对城市园林绿化略知一、二并感兴趣，这还是得益于岳大姐的不吝赐教，特别是因岳大姐对桧柏的偏爱，便使高新区多处有了常青的桧柏。现在，岳大姐虽然已经退休，但每每散步路过那一排排桧柏时，我便会念起岳大姐对高新区绿化的贡献来。岳大姐，哪天不忙时，我们一起坐坐，再共念桧柏经。

密叶四时同一色，

高枝千岁对孤峰。

此中疑有精灵在，

为见盘根似卧龙。①

注释

①结尾四句引自唐诗

2021.12.16

屿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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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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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嘉淇

666

祁建国

很好

老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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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杰

好

殇城之恋

包头大才子，为你点赞

翻身子

城市绿化美丽一座城市。

墨玉9

任你冷，任你酷，我比你还要酷，越冷越精神，狂风暴雪中，从不低下高贵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