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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久冰|《编外不外一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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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9-2 14:04:1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来自 中国内蒙古包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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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我有幸能参加包一中校友共三十四人自发组织的这次周末三日户外游(5月22日~24日,包头___巴彦淖尔___阿拉善),首先得感谢好友董建勇和高强,是他俩,最早认可并接受了我这个自称为包一中编外校友的人。

我最早认识的包一中学生是董建勇先生。董建勇从包一中高中毕业后,直接考入包头师范专科学校历史系读书(现为包头师范学院),在校期间即入党,并担任校学生会干部,可谓一路优秀。1987年大学毕业后,分配至核工业总公司202厂工作,未几,便调至总厂工会。其间,我正在总厂团委工作,工会、团委一层楼办公,且为总厂党委下属的一个党支部,总在一起念文件,这样就熟悉起来了。再加年龄相访,且性格上有互补处,董建勇健谈,我好听,于是一拍即合,就有了私交。董建勇有同学来访,总邀我一同参加。我渐渐觉到,董建勇来往的同学,多是包一中同班同学或校友,这样,以董建勇为核心滚雪球,我就熟悉了许多包一中的校友,叫得出名字的也有几十名。如此,每有包一中校友在场,我就自称为包一中编外校友,一是为降低人际交往的熟悉成本,二也可满足我的虚荣心,包一中毕竟是名校,我虽编外,也算与名校沾上了边。我认识的几十名包一中校友中,除了董建勇,哪一位是第一个相识,已很难记起,不过,与高强同学很早就认识,这绝对无疑。那时,高强也才二十多岁,董建勇介绍说,这是我包一中同学,我说,高强好像比你年轻,董建勇戏说,我为了当班长,就复读了一届。高强比董建勇更健谈,再加才华横溢,更能满足我的好听人讲的需求,于是,和高强也就成为了朋友。我才知,高强是律师,且为冶金部直属的第二冶金建设公司总经理的秘书。好朋友相交,背后的身份不是关键因素,用现在流行语讲,主要还在于三观有接近处。高强有理想、有抱负,且有较强组织协调能力,这或许与包一中的高起点不无关系,再加,上的大学也是内蒙古自治区内的第一___内蒙古大学,且为校学生会主席。高强大学毕业后,很快落坐关键工作岗位也就不足为奇了。以后,高强有许多包一中同学聚会的场合,也常常邀请我参加,我也就越来越不把自己当作包一中的外人了,董建勇与高强身边的许多包一中校友,也越来越习惯了我这个包一中的编外校友,不把我当外人看。如此,与包一中人坐在一起,我心里也觉得很舒坦。每与包一中校友相聚,我能切实感受到每位校友的优秀,不愧是名校有名师,名师出高徒。倘若青春可以倒流,我也愿意让自己的青春岁月在包一中的校园里徜徉一遭。

包一中成为名校,还真不是白给的。1925年,时任西北督办的冯玉祥将军在包头创办了绥远二中,即包一中的前身。在那样一种军阀混战、人心惶惶的年代,冯玉祥将军能拿得出精力、特别是舍得真金白银来实施这种百年树人的长远之计,可见其高尚人格及战略眼光。包一中能有后来代代相传的优良传统___敦品励学尊师爱生,应该说与其创始人冯玉祥先生的高尚情操密切相关。现在回头看,1925年确实有许多可以载入史册的事件,这一年巴黎世界博览会确定的主题是"装饰艺术与现代工业",对今日人类生活还有着直接的影响,这一年,数学家莫伦发现了世界上第一个完美的长方形,它恰能被分割成十个大小不同的正方形…这一年3月12日,孙中山在北京逝世,这一年,毛泽东发表了《中国社会各阶级分析》,这一年,冯玉祥创办了延续至今95年的包一中……包一中建校与以上国内外大事在同一年发生,既有偶然因素,也有世界现代史、中国现代史大势所趋的必然因素。包一中后来英才辈出,在政界、商界以及社会各界,均可看到包一中校友的活跃身影。如此次三日游活动的组织者、推动者___高强、董建勇等人,就是包一中校友中的佼佼者。

一路上,我逐渐了解到,这次户外游的总策划、总指挥应属高强无疑。同时,参与筹备且一路辛勤服务的,还有周萍同学、高凤兰同学、李金莲同学、付文宇同学、梁永宏同学、杨志军同学、歌声同学等人。

虽然是校友,但也有不少人在许多年里并未得相见。岁月如刀,已经把当年的少男少女们雕塑成为了今日或谢顶的爷爷或满脸褶皱的奶奶。于是,踏上旅程的第一项便是自我介绍。听完每个人的自我介绍,大家清楚了,此次户外游的组成人员大体为三部分,第一部分,真正的包一中校友。那时,包一中除高中外还设初中,这次旅途中的许多人初、高中均在包一中念,说到班级时,车厢内便会响起啧啧声,哦,原来你是足球队的那个大个子,噢,原来你是舞蹈队的那位靓女…第二部分,是梁永宏同学在呼市往来密切的包头校友___还有几位包二中同学。第三部分,便是校友以外的三人,钢城饭店张董事长及其办公室主任,高强是钢城饭店的法律顾问,故邀请之。另外,就是我这个编外校友。高强戏称我是双龙一中的。

其实,我都不知该如何准确地介绍我的中学母校。严格讲,我初中、高中就读的母校___双龙学校,在我考大学的1979年,实行的还是九年一贯制的教育制度,小学五年,初中二年,高中二年,我是双龙学校九年一贯制的地道土特产,从小学一年级至考大学那年的九年级,始终没离开过双龙学校。在双龙学校念书时,我甚至没有明确的小学、初中、高中概念,只有明晰的年级概念,我知道,自己是1969年步入双龙学校的一年级,1979年离开双龙学校的九年级,之所以十年念了九年级,是因为小学一年级和三年级时,年级开学期由秋季改为春季、再由春季改为秋季所致。当然,今日能忝列包一中编外校友门墙,我还得感谢双龙学校对我的培育。双龙学校虽不辉煌腾达,但建校历史也算得上悠久,1913年(民国二年)由官方建校,至今已有107年了,其中,几经坎坷,今日里只保留学前教育和小学,初中、高中均被提拔至县城了,幸乎?不幸乎?未知。今日里,双龙学校的农村娃挤上了满载城里人的豪华大巴,使我有受宠若惊之感,我向同行的大家感慨说,谢谢大家接纳我,我是此次旅途中未被拒绝的"第三者"。



此行的第一站,是巴彦淖尔市的乌梁素海。自己对"巴彦淖尔"四个字虽然耳熟能详,但其准确的汉语意思始终未解,这回知道了,原来是"富饶的湖泊"之意。乌梁素是蒙古语,意为生长红柳的地方,看来,乌梁素海是先有地名后有水,水面面积几经变化,现在大约近三百平方公里。泛舟乌梁素海,在内蒙古高原这样缺水的地方,确实让人有心旷神怡之感。

蓝天、白云、碧水、翠苇……翻飞的燕子、扑面的蚊子……还有扑愣愣时而飞起的各种水鸟,有的大如风筝悠哉游哉飘来,有的小若麻雀吱溜吱溜飞过……游船里始终充溢着泛舟者的咯咯笑声……大家说,既然出来了,就忘掉工作、忘掉生意、忘掉家务…于是,船里就又响起高强爽朗的笑声、付文宇未言先乐的小笑话、李金莲语速珠联的金句……到了海边,当然要吃鱼,晚宴的主菜便是各式鱼,鲤鱼、草鱼、鲫鱼……酒是宴席的灵魂,人当然才是宴席的中心,酒能使人的中心地位更加放大、突出。宴席的高潮在酒过三巡后,于是就有梁永宏同学所率呼市同学队的小合唱,男声部、女声部、混声部、和音、领唱…焉然有专业的味道。包头的陈同学、贺同学还精心准备了专门的舞蹈服装,欢快的舞步直击每个夜宴者的心房……晚宴在恋恋不舍中结束,回酒店的路上,大家还沉浸在先前的欢歌笑语中……



第二日,是此次旅途的重头戏,游览阿拉善沙漠世界地质公园。为赶路,午饭就在车上便餐,一顿便餐比晚宴还热闹。付文宇同学、梁永宏同学负责发放食物,烧鸡、香肠、酸黄瓜、花生米、夹蛋饼,略备酒水。梁、付二同学站在车厢走廊中,扯开嗓子高喊,烧鸡、香肠、酸黄瓜……谁要…谁要…车厢里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回应声,我要…我要…我还要…特别是女声发出的"我要”声,让人忽然有了要吃饭以外的联想,于是,车厢里响起了一片笑声……又一个女生娇滴滴的声音,喂喂……全车厢里的笑声就更加升温了。于是,"我要",就成为了这一路上许多人的口头禅,无论说什么,接着的一句便是“我要”……在一片"我要”声中便来到了阿拉善沙漠世界地质公园的门口。



总听一首歌"苍天般的阿拉善",知道阿拉善是地名,但不知其含意。经查,原来是贺兰山的谐音,贺兰山位于宁夏回族自治区与阿拉善盟交界处,山脉西侧渐入阿拉善高原。我们要去的景点均位于阿拉善左旗的敖伦布拉格镇,此镇与巴彦淖尔市的磴口县接壤。此次安排的三个景点最远相距几十公里。

第一个景点,名为"人根峰",也称"神根峰"。自然地理成为景观,本质还是人的主观感受。生殖崇拜是人类有始以来最原始本能且持久的信仰,古今中外,均不鲜见。敖伦布拉格沙漠所在的地貌,为典型的丹霞地貌与雅丹地貌结合体,由于水流冲刷、渗透作用及风蚀作用,便在地面形成了竖状凸起物及两侧壁立的沟壑。凸起物的典型代表便是这一柱高达四十余米的"神根",上径约四米左右,根部直径约八米,有5~7度的倾斜度,公园介绍说,此神根大约形成于7500万年前,看来,不仅仅阿拉善这片沙漠上的人类是神根的后代,连这片土地上的骆驼、牛、马、羊等动物,以及蓑蓑木、芨芨草等植物也是神根的后代。面对四十余米高耸挺拔的神根,一群男子均面露赧颜,自愧弗如。兴冲冲上山仰望神根,灰溜溜下山平复心情。女士们则窃窃私语,不时发出神秘的笑声……

再一景点"母门洞",这回,不过就是把男性生殖崇拜调换成了女性生殖崇拜,有了观神根的预热,看到硕大无比的母门也就不再惊奇了,视觉及心理感受上,倒有了一些庄严感。

丹霞地貌与雅丹地貌结合体的压轴戏在梦幻峡谷。果然壮丽,沟深约有纵向一、二十米高,蜿蜒曲折,纵深数公里,沟壑的横截面忽宽忽窄,为峡谷增添了几分神秘气氛。大自然真是鬼斧神工,风与水联手,借千万年时间的神助,竟然将这坚硬的红色砂砾岩,愣是雕刻出来将要启锚远航的泰坦尼克号,吸引一対对或老年或中年或年轻的男女以及一对对真配偶或假夫妻,再来演绎一场动人的我心永恒,只是伴做Rose的女子脸色已呈现出一片片老年斑,扮演Jake的男角头顶已沙漠化,但他们演出得十分专注认真,不停地招呼同伴,再拍一张,再拍一张…我竟有点被这简陋版的爱情剧所感动,心中便响起了席琳迪翁的歌声Every night in my dreams……

还有一处下宽上窄的弯曲峡沟,称为一线天,神奇处在于上端隔空相望的两块突出物,从不同的角度观察,就如两个不同姿势的亲吻者,景区将此处命名为"世纪之吻”。从沟底的不同处向上瞭望,确实能看到两个亲吻者不同的吻姿,相隔距离近时,如唇对唇、鼻尖碰鼻尖,相距半尺宽时,如两位热恋者正在跃跃欲试地靠近,两块突起物相距较远时,则如一对老夫妻正四目相望,爱在不言中……

再往前行,只见一处低矮的细柱上承载着一块略显方正的巨石,景区说,这是米开朗基罗的雕塑《大卫》,仔细看,还真像。细矮柱是脖子,上面的巨石是头颅,石头的方正棱角,正是欧版男人头形轮廓的典型特征。我们有时不就称欧美人为方脑袋吗?不过,这里说的方脑袋,重点不在外形,而在于思维方式的不同,意指欧美人多爱较死理、不融通,而中国人则会融通、脑筋转弯快。其实,中国人较真的时候也比较多,只是多在物质层面上,所以就有斤斤计较的文化传统,意在誓死捍卫自己的物质利益。欧美人多在精神、逻辑层面上较真,所以有我坚决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这样一种文化传统。望着眼前的这个方脑袋,我为自己太能融通的苟且偷生状而羞愧不已。

再往前走,景区说,这里叫蜥蜴远望。当然,你离远一点看,那突出的岩石轮廓既像蜥蜴远望,也像青蛙蹲卧。这就如我们儿时望云,同一片白云,有的说像马,有的说像猪,有的说像羊…这也从另一个角度论证了一种哲学观点,人的思想观念是后天实践与训练的产物。我们只见过蜥蜴与青蛙,所以多在梦幻峡谷看见蜥蜴与青蛙。若是澳洲人来了,或许会看见袋鼠与考拉,非州人来了,或许会看到狮子,俄罗斯人来了,或许会看到红毛的北极熊……世界真大,我们有机会真该出去走走,见多才能识广。在梦幻大峡谷,我第一次见识了丹霞地貌与雅丹地貌的结合体实物,百闻不如一见,特别是对于地理学,千闻也不如一见。要说强调中国特色,我认为丹霞地貌与雅丹地貌才是典型的中国特色。丹霞地貌为中国学者在上个世纪二十年代起开始研究,因其典型地貌位于广东省韶关市仁化县丹霞山,故以丹霞地貌名之,且为国际学术界认可。雅丹地貌虽为外国人命名,但其典型地貌所在地即为中国新疆罗布泊及楼兰地区,雅丹一名源自维吾尔语,意为陡峭的土丘。我觉得,能够自由地行走在兼具丹霞地貌与雅丹地貌特征的梦幻大峡谷,就是爱国主义教育的最好践行。能够自由地行走在祖国的每一寸土地上,就是全方位的爱国主义教育。当然,这里的自由,既要有人身自由,还要有经济上的自由,也不能让精神自由缺席。

梦幻大峡谷归来,夜暮已降临。今日的晚宴,较昨日的鱼宴更为正式。我们下榻的酒店名为"万泉大酒店",酒店的硬件设施还是不错的。如果说昨日的鱼宴是农家乐,今日的万泉大酒店晚宴便相当于春晚。高强总导演,周萍总主持,付文宇第一个出场,一曲男高音穿窗出户,院里下夜的大爷问,是不是地震了?之后,董建勇一曲声情并茂的《苍天般的阿拉善》将晚会推向高潮,我估计,阿拉善的苍天听到了董建勇真诚的呼唤,建勇明天更好,包一中的校友们明天更好,同行的每一位朋友明天更好,苍天般的阿拉善明天更好,我们所在的包头明天更好,内蒙古的明天更好,中国的明天更好,世界的明天更好,地球就是一个村,哪家出了问题,全村就不得安宁。好在,董建勇以一曲《苍天般的阿拉善》,发出了人类共有的祈愿平安、祈祷和平的心愿。高强的一首诗朗诵《人民万岁》,既诵出了诗中主人公的伟大形象,也诵出了高强自己的领袖气质,当高强最后一句略带湖南口音的"人民万岁……"还未诵完时,全场便掌声如雷,大家接着高强的尾音,一遍又一遍高呼"人民万岁……",这是祈愿也是呼唤,愿人民真的万岁。接下来,是陈同学与贺同学精彩的西班牙斗牛舞,豪迈奔放,华丽的舞装与舞者的激情相得益彰……另一位同学的藏族舞也是精彩绝伦,一人扮两角,时而窈窕淑女,时而诙谐大叔,看得出舞者的扎实功底。后面的节目也一个比一个精彩,不愧是包一中与包二中的校友。

近晚上十时,大家又将晚会的场地移至院内广场上。红红的篝火照亮了夜空,随风飘动的火苗如温暖的手掌,轻抚着围转在篝火旁的人们,大家尽情地唱着、跳着…这时,我想到了周冰倩原唱的一首歌《今夜无眠》,今夜无眠,今夜无眠,当欢乐穿越时空,激荡豪情无限……我知道这欢乐是短暂的、局部的,明天就得直面肮脏、不平、丑陋的现实,我读懂了李白为什么但愿长醉不愿醒,李白真伟大,一千多年前就能读懂后人的心思。因为明天还有日程,篝火就在人们的阑珊意兴中渐渐熄灭了……



第三日一早起来,早餐已是自助,只要晨8:30准时出发即可。途经磴口县内景点纳林湖,沙雕、乘舟、沙地越野……近午时,便至巴盟磴口县城,自由组队午餐。我与呼和浩特团队的嬴喜生、闫宝刚同桌,嬴、闫都是事业有成的企业家,嬴是外企在华总代理,闫是东鸽电器在内蒙古的老板,以包一中为平台,我与赢同学、闫同学亦无话不谈。半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近晚时,车至包头西郊白彦花,这里的饮食以猪肉勾鸡为特色,于是,晚饭在白彦花。这顿晚餐,已是以依依不舍的惜别为主,先是永宏等呼市校友要赶动车回呼市,后是包头校友要赶回去看孙子,于是,一场隆重的三日户外游,便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中暂时告一段落。

旅行虽然结束,但友谊继续发酵,校友们、朋友们,下次再见……

2020.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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