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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久冰|《一台过去的CD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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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9-2 14:03:2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来自 中国内蒙古包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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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台过去的CD机》
文、图/吴久冰

图中CD机购于1997年5月,日本东京

周末,做做家务,也算一种休闲。清理电视柜时,无意间又发现了那台破旧的日立牌旧CD机,看着眼前的这个小玩意儿,不由地又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那次东洋行。确实是,人老了就爱忆旧。

我以CD机忆旧,是自觉已无未来,所以,六十岁后,就天天活在过去里。不像人家陈奕迅和王菲,以一张过去的CD为媒介,其实,调得是眼前的和明天的情,忆旧与调情有着本质的不同。忆旧已心如止水,而调情则心波荡漾;忆旧是今不如昔,而调情是乐在当下、喜在明天;忆旧是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而调情是《因为爱情》和《明年今日》。他(她)们的CD还是浪漫故事的脚本,而且,还涉及到许多当事者,先不说二重唱的二位歌者,就说前后出场的李亚鹏、谢庭锋、张柏芝、窦唯、窦靖童、李嫣等配角儿,故事已成堆。可惜,别人成堆的趣事,在我的记忆里似乎没什么印象。因为,我连涮锅、洗衣服、钉鞋等琐碎事还忙不过来呢,哪里还顾得上王菲、李亚鹏、谢庭锋之间的三角恋花边呢?街边卖报的老头说还有个狄波拉(拉姑)呢,谁能扯得清呢?!

我说的CD机,就是单纯播放音乐的一台无生命、无情感波动的日本机器。



我第一次知道CD这个词,大约是在1997年,而且是在日本。

那一年,我已在包头稀土高新区工作。当年,内蒙古自治区政府受日本国际贸易促进协会邀请,组织全自治区各盟市开发区领导赴日本考察学习,当时的高新区一把手程先生将此次出国名额让给了我,在此,对程先生表示再次感谢。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出国,那年我35岁。

我们的出访时间应该是在5月份。代表团名称是内蒙古自治区赴日经贸考察团,代表团约二十多人,团长由时任自治区副主席王凤岐担任,副团长二人,分别是时任自治区电管局(电力总公司)局长乌若思、自治区政府主席助理于再清,于再清还兼任代表团秘书长,成员有各盟市分管外贸的盟、市长,有各盟市开发区负责人,自治区外贸公司相关负责人,另外,就是王凤岐副主席的随行工作人员,记得有宋亮,当时是自治区政府调研一处处长;还有王主席的贴身秘书郑国强,一口流利的英语,日本国官方有时也讲英语,郑国强便英雄有用武之地;随团还有一位专职中日文翻译,主要是给王主席提供翻译服务。

王主席这一行所涉人物,除了我人微言轻,其余人还真是均可入史。王凤岐副主席,果然是一流的人材和口才,一路演讲,日本人不一定全听懂,我是听得五体投地。我们在日本考察期间,王主席演讲应在七场以上,每场听讲的日本人都是第一次,但我们随团成员便是第二次、第三次……第七次听讲。王主席演讲的精彩在于字斟句酌、抑扬顿挫、语气连贯、声情并茂,演讲中,每一个标点符号、每一个动作手势都那么精准,七场演讲中,连在哪一句后喝口水、哪一句后擦把汗都丝毫不差,现在人爱说某某人讲话金句叠出,王主席那时演讲就金句纷呈,讲到内蒙古招商引资的资源优势,王主席一声轻咳后,便说,内蒙古是个好地方,东林西铁,羊煤土气,我才知,东林是指大、小兴安岭的森林资源,西铁是指内蒙古当时最大的企业___包头钢铁公司,羊煤土气,谐音汉语成语“扬眉吐气”,既图吉利,也概括了内蒙古的资源特点,羊,畜牧业;煤,能源储量巨大;土,稀土资源,占全球储量40%以上;气,天然气储量巨大。每个日本人都是第一次听,一定入耳,我们代表团成员虽然是第六次、第七次听,但也如品经典,常读常新,……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遗憾的是,2013年4月19日,王凤岐先生不幸因病逝世于北京,享年72岁。惊悉噩耗,想起日本一路行,我的心里还是有些戚然。

副团长乌若思也不是平凡之人,当时是内蒙古电力一把手,后来成为中国华能集团党组成员、副总经理,乌总小王凤岐主席10岁左右,生于1950年4月,日本行那年,乌总正是事业辉煌时,47岁,其实,我知道乌总,已在赴日考察之前。当年,各地都有校友会,天津(北洋)大学在内蒙古、包头市也有校友会,入乡随俗,我也参加了包头市天津大学校友会,后来,也就参加了内蒙古天津大学校友会,乌若思曾任内蒙古天津大学校友会会长,我当然就知道了他,但他不一定知道我这个无名之辈。回眸看,乌若思学长现在也已是七十古来稀,愿学长一切安好。

于再清(1951.4.26~),当时是以国家体委办公厅主任身份挂职内蒙古自治区政府主席助理,后来,官至国家体育总局副局长、国际奥委会副主席,对中国体育事业发展,尽责尽力。参观名古屋时,于助理还给我们详细介绍了中美乒乓外交的由来,该事件的起点就发生在日本名古屋。

宋亮(1963.12~),一路寡言少语,从不抢领导风头,后来,果然,步步高升,一路至甘肃省常务副省长,略感遗憾的是,前几日网传,宋亮被中纪委审查,惜乎哉?惜也!

我亲睹的大官就那么几个,亡的亡,退的退,抓的抓……咳,我一介百姓,粗茶淡饭,倒用不着抱粗腿,只是可惜,想聊天说话,已无处话凄凉……

第一次出国,且是发达国家日本,当然应该带点稀罕物回国。先选一款自动成焦的照相机___0Ⅰympus(奥林巴斯),可惜,这台相机未使用几次,那次,爱人带女儿在银河广场拍照,将相机放在了草坪上,待赏花时想起了相机,相机已被好心人拣走,拾金不一定都不昧,昧了也算资源有效利用,这已是后话。再选便是一款ⅤCD音像播放机,VCD、CD兼容,日立牌(HⅠTACHl)。这台音像播放机,我一眼就看中,体积不过就是一册32开书本大小,厚度也不过一张发面饼。买了CD机,便到东京街头书店询问,日本当年最走红的歌星是谁,店员推荐,玉置浩二、木村拓哉,买来CD专集一听,果然好,玉置浩二原唱后改编成港台流行歌曲的《秋意浓》,现在也是我常听的曲目之一。



当然,日本行,买CD机、听歌不过是副产品,于我来说,确实是开了眼界。

日本人的工作高效率、办事精细、对人文明礼貌、各种场合都务实低调等直观现象均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我们见到的第一位日本官方人士是日本贸促会的理事长中田庆雄,中田先生懂中文。原来,他父亲曾是驻扎中国的军官,他就在中国的东北出生,日本投降后,被俘者及其家属逐渐又回到了日本。中田先生亲自到机场迎接我们。我们每个人的行李箱提前都系了写有本人名字的小标牌。接机的大巴到达酒店后,大概没有五分钟时间,我们都拿到了房卡,待走到自己下榻的房间时,发现,你的行李箱已在门囗,我对日本人的高效率一下子有些瞠目结舌之感。

接风的晚宴十分正式,主人、宾客均西装革履,时任日本国际贸易促进会会长樱内义雄先生亲自出席,那时,樱内先生已是耄耋之年。我从新闻里经常见到这位老人,他曾任日本自民党干事长、日本众议院议长,多次到访中国,且是邓小平、江泽民等中国最高领导人的座上宾,没想到,樱内先生能亲自出席接待中国省级代表团的晚宴,可见他对中日友好关系的重视。樱内先生与王主席先后致辞。菜品是正棕的日本料理,酒水有日本清酒和葡萄酒。当然,这样的场合,饮酒不过是点缀。宴席后,代表团成员又三三两两地去酒吧过酒瘾,我那时还不会喝酒,跟着凑热闹。酒后还去了新宿的红灯区参观(只逛街,不入店),实地考察一下资本主义的腐朽。

晚上回到酒店,洗手时发现,日本人的墙面瓷砖竟像一件精美的工艺品,白瓷砖,黑缝,黑白分界处如刀切过一般,中国的酒店我当然也住过,但瓷砖与勾缝之间的关系总是有些暧昧模糊,我好奇地伸手去抚摸,原来黑缝是略微凹陷下去一些,黑缝的光洁度也如镜面一般,我对日本的瓦工不由地有了些钦佩。



在东京期间,我们先后参观考察了日本当时的知名企业,东芝、索尼、日立、三井、新日铁公司等。因为是走马观花,对这些企业的文化、理念、核心技术、产值、利润等概念,现在全已模糊,但有几样肉眼可见的表面现象至今记忆犹新。日本的大公司,均没有气派的大门,也无厚重的围墙,就如街边的一处普通居民小区;会议室普遍就是几排破板椅,但均有投放影像的设备,便于形象、生动地介绍企业概况;身价百亿、千亿元的老板均着普通工作服;生产车间均整洁有序,特别是到新日铁的炼钢炉前,竟然纤尘不染,因为,去日本之前,我就参观过包钢的炼铁炉、炼钢炉,车间里一片烟尘,看日本的炼钢车间,如星级酒店大堂,我当然诧异;遇到饭点,招待我们这外国代表团都是快餐份饭,没有欢迎词、祝酒词,最多三十分钟了事。

在东京街头散步,觉得脚下的下水井盖都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东京街头的下水井盖,上面多绘制彩色的图案,且图案清晰如工笔画,你都不忍心踏上去,生怕鞋底弄脏了这干净、美丽的画面。当然了,真的走在了井盖上,你的脚下也没有一丁点凹凸感,且也不会留下足印,因为,整个东京街头的露天处全都纤尘不染,你的鞋底当然也就干净了。



下一站,我们来到京都,这里有个岚山公园,中国人爱到岚山公园,是因为该公园里专门列了一座象征中日友好源远流长的“周恩来诗碑”,上刻周恩来于1919年4月5日第二次游岚山时写下的《雨中岚山》:

……
潇潇雨 雾蒙浓
一线阳光穿云出
愈见娇妍
人间的万象真理
愈求愈模糊
模糊中偶然见着一点光明
真愈觉娇妍

中日友好是名副其实的源远流长,可追溯至一千多年前的唐代,后几经波折,至二战期间,中日关系跌入谷底,以1972年9月日本国首相田中角荣访华为转折点,中日关系回暖,后虽也有起伏,但双方都没撕破脸。近年来,中日关系有些波谲云诡,但愿双方的政治家都能从两国人民的利益出发,重回和平友好的轨道,外交不过是内政的延伸,反过来外交也影响内政、民生。

中日这两个国家还真是有点关系特殊。就拿语言来说,日本与中国本来是隔海相望的两个独立国家,但日语里竟然夹杂着那么多汉字,共同的文字当然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情感距离。

日本的皇室倒不一定是学习中国帝制的结果。皇室与帝制虽然在形式上类似,但有着本质上的不同。皇室源自神话,故对国家最高权力的掌握只是一种象征,但也不完全是虚设,皇室及其成员在国家权力机构及全体国民眼里、心里还是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威。

中国的帝制则是实锤,皇帝集立法、司法、行政管理权力于一身,用现代语言来讲,就是集党、政、军大权于一身,秦始皇是这样,朱元璋是这样,蒋介石也是这样,等等。

同样是皇家、同样也讲血统,但日本的皇室是换代不改朝,日本皇室始建于公元前660年,至今已一脉相承126代,现在的德仁便是日本的第126代天皇,日本皇室换代都是和平交接班。

而中国的改朝无不是建立在杀戮之上,就从公元前221年始皇帝的建立算起,哪一朝皇家的皇宫下不是血流成河、尸骨如山?!即使是同一血统的换代,也多是充满了阴谋、暗杀、明抢。就拿可以算到好皇帝一边的唐太宗李世民来说,就是谋杀了亲兄弟后才登上皇位的。今日的“革命”,与始皇帝的屠杀、李世民的谋杀,应该源自同一源头的血腥文化。

我常想,中国、日本国家发展先进与否的分野岭应始于日本明治维新的成功。但是,为什么日本的明治维新可以成功、而中国的百日维新却失败了呢?或许,可以从皇室与帝制的区别上找到部分原因。日本的皇室维护的是日本全体国民的利益,而中国的皇帝维护的是自家的利益、至多是与皇家共同分肥的小集团的利益。日本的改革开放至今一百多年方向始终不变、而中国的改革开放总是曲折反复至今亦然,何也?这大概只有皇室与皇帝能分别说清楚。

在京都期间,印象最深刻的是参观岛津公司。岛津公司创立于1875年,那一年,清王朝派郭嵩焘任出使英国钦差大臣,从理论上讲,西方国家的大门也向中国敞开着。岛津公司与现在还活跃的许多西方公司一样,是名副其实的百年老字号。中国有哪些百年老字号,我真的不知道,全聚德烤鸭?王麻子剪刀?王致和臭豆腐?六必居芥菜丝?……岛津公司主营分析测试仪器、医疗仪器、航空产业机械等领域,以光技术、X射线技术、图像处理技术等三大核心技术领先于全球。因为我工作的单位就是包头稀土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区内的所谓高新技术企业及其产品,我都现场参观过。今日里亲闻岛津公司的成长过程,亲睹其高新技术产品现場演示,这才知道什么叫高新技术企业及其产品。当时乃至目前,岛津公司的产品仍是全球同行业的领先者。2002年诺贝尔化学奖获得者田中耕一,就是岛津公司的科研人员。参观后,岛津公司还送了我们每人一件小纪念品,是用淀粉为主要原料合成制做的一个袖珍放大镜。



离开京都,我们到了下一站爱知县,丰田公司就座落在爱知县。参观丰田公司途中的第一印象是,原来汽车行走还有GPS导航,当时,我在国内的汽车上从未见过。我们乘坐的大巴是从旅行社租来的,司机也不一定熟悉丰田公司,但他凭着GPS导航,七绕八绕将车停在了一座办公楼的门前,见有几位穿工作服的人已立在门前的台阶上。原来丰田公司的董事长亲率公司高管接待我们。照例是会议室先寒暄几句,然后播放丰田公司宣传片,形象直观,我知道了,上一年,丰田汽车公司在国内外的总产量就超过了三百万辆。接着现场参观,生产线上方有一玻璃廊桥,专供参观使用。现场参观确实让我震撼,生产流水线全程几乎看不到生产工人,全是机器人、机械手在自动作业,生产线干净整洁得胜过我家客厅。具体数字已忘记,就按年产量的半数出自该厂,那日均产量应在成车4000台以上。现场看了丰田公司,我的头脑里才有了什么是现代化大公司的形象概念。我之前也参观过一机厂的大型载重车生产线,生产现场随处可见忙碌的工人和斜堆着的长短高低的各种材料。我在企业呆了十几年,还当过几年生产厂长,对中国企业的生产现场有切身感受,尤其是化工生产现场,跑、冒、滴、漏、脏、乱、差太正常不过了。当然,现在已有很大改善。不过,中国在进步,人家外国人也不会停步。技术进步不分国籍、党派,鲁迅先生一百年前讲过的拿来主义,今天也绝不过时。学习先进,应不止于物质生产过程,向外国人学习先进的东西与去自家祖坟祭祖一点都不矛盾。参观了丰田公司后,我那爱吹牛的老毛病一下子就改掉了。想一想,我不吹牛已二十四载,这还得谢谢丰田公司。



参观神户、大阪,已近我们考察日程的尾声。当时,距日本阪神大地震过去才两年多一点时间,神户、大阪仍在灾后重建中,但当地人们的生活、生产已恢复正常。

记得那年中国汶川地震后,我就不由得想到了日本当年的阪神大地震,两场地震一对比,有些问题不能不使人产生疑问。两国的地震震级差不多,都是毁灭性破坏的级别,而人口密度,大阪、神户远大于汶川不止十倍以上,而地震死亡人数却正好相反,阪神地震死亡人数6434人,汶川地震死亡人数(中国官方数据)69227人,失踪17923人,共87150人,啥叫失踪,不就是死不见尸嘛。按人口密度简单加减乘除,阪神地震死人应大于汶川地震死人10倍以上才对,可实际情况呢,反而小于10倍还不止,里外一算,汶川大地震比阪神大地震死亡人数以人口密度为基数算计,汶川高出阪神100倍都不止。我不能说汶川的公建都是豆腐渣工程,但大阪、神户的建筑绝对没有一处豆腐渣工程。一下子就失去近9万条鲜活的人命,天灾占几分,人祸又占几分?人祸该问谁的责?

对大阪印象最深刻的是大阪国际机场,我们回国是从大阪飞上海。当时,北京的三号航站楼还未建成。对照来时的北京首都机场,再观身临其境的大阪国际机场,我竟有一种从乡村步入大都市的恍惚感。

当然,这次日本行,令我震撼的还有我们乘坐过的新干线。据说,邓公当年提出“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就是在日本乘坐了新干线后有感而发。

日本行数日,印象深刻的还有一点,那就是日本的公共厕所。若不看门口的标致,你真的会以为误入五星级酒店前厅,整洁、干净、无异味,才知道如厕后还有自动冲洗设施,日本厕所的备纸比我见过的许多中国餐厅的餐巾纸质量要好、格调要雅。记得是哪位大家说过,一个国家文明进步与否,不要去看它的每一座高楼大厦,而是要看它的每一座公共厕所。我认为言之有理。

这次日本行,来去共11天。飞机从大阪机场渐渐升空。飞机平稳后,我用新买的CD机播放着玉置浩二那深情的《秋意浓》的前身原版,这是我第一次用耳机听歌。望着窗外日本的蓝天白云,我的心已飞回了中国、飞回了我工作的单位、飞回了家中,飞到了妻子、女儿身边……我想第一时间让亲人用我亲买的CD机听歌,听《秋意浓》,听《李香兰》,也听《将进酒》,也听《马兰花》,还听《You Raise Me Up》……

2021.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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