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久冰 |《语法学习点滴》
上图 俄罗斯正在入侵乌克兰
一
我对语法有较明确的认知，应该是在初中开始上英语课之后。当然，以前的语文课老师也讲过，但是零散、不系统，所以印象不深。
我的英语课，大概仅在初中上了一年。我读书时，所在学校___双龙学校的初中还是二年制，上英语课应该已是初二。倒不是别的原因，缺乏英语老师。
上高中后，就不上英语课了，原因还是因为缺乏英语老师。
这短短一年的英语课，对英语的读、写、说，几乎没有多少收获，但是，对语法倒是有了深刻印象，一是英语单词表里每个单词后都标明词性:名词、动词、形容词、副词、介词、数词等;最简单的句子一般也有主语、谓语、宾语之语法分析，复杂句子就有了定语或状语或补语等语言学内容。
学了英语的语法，反过来读汉语，对汉语的语法也才有了更明确的理解。
对语法印象深刻的第二个因素是高明仁老师，他把英语语法讲的特别生动。(括号里的内容，可忽略不读，此段内容不过就是高明仁老师背景资料介绍。在我印象里，双龙学校一直没有外语课，1977年恢复高考后，当年虽不考外语，但明确以后要考，如此，双龙学校才开设了英语课。教材好说，但老师怎么办？学校领导就想到了高裁缝。高裁缝即后来教我们英语的高明仁老师。高老师会一点儿英语，还是得益于过去的双龙天主教堂，当时及现在的双龙学校就是把天主教堂的旧址直接拿了过来。高老师儿时就进入教堂，后来成为了教堂神甫的贴身服务人员，据说，神甫是个比利时人，但懂英语，与高老师交流就用半生不熟的此地汉语和熟练的英语，久而久之，聪明的高明仁就学会了一些英语，特别是口语，能与神甫自如交流。1949年以后，神甫走了，高明仁种地不内行，但脑子聪慧，就学起了裁缝，而且成为了双龙地区远近闻名的裁缝。自高明仁成为裁缝后，双龙地区所有新郎、新娘的结婚新装，几乎都出自他的手)。
二
话扯远了，还是回到高老师的英语语法课上来。我们学到了单词good，高老师就以该词为例，给我们讲了英语中形容词、副词的原级、比较级、最高级，而且还讲了英语比较级与汉语比较级的不同构成。英语中形容词、副词的升(降)级，是以单词自身的变化为主，这叫规则变化，出格的词，就如班里调皮的学生，也有不规则变化;而汉语，是在形容词前面必须另加一个副词来表示事物变化的不同程度，如“更”、“最”等。当然，英语里少量词的升(降)级变化，前面也可加一个如汉语中的“更”，接近的英文词是“more”。
以good为例，good是原级:好;better是比较级:较好、更好;best是最高级:最好。高老师为了让我们记住英语中形容词的“级”范畴，就随口给我们念了一段英语绕口令，至今记忆深刻:
Good,better,best.
Never let it rest.
Till good is better.
And better is best.
翻译成汉语的大意是:
很好，更好，最好，
一山更比一山高
(意译)，
直到好变得更好，
更好变成最好。
高老师讲的这段绕口令，之所以距今四十年了，我还能记忆犹新，不仅仅是记住了英语中形容词、副词的“级”范畴，更让我懂得了人世间的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人生在世，就应该谦虚谨慎。你以为自己已经是good，但还有人是better，甚至还有人是best。
三
听高老师讲英语形容词、副词的“级”范畴，我一下子就联想到了自己从小听过的村人们对人世间一些现象的比较，虽然，村里人并不懂得语法中形容词、副词的“级”范畴，但他们知道人性中的差异。
常听老人们说:
富的怕穷的，
穷的怕横(he'ng)的，
横的怕愣的，
愣的怕不要命的，
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
为什么“富的”还怕“穷的”？既然是中国人的经验总结，那一定是源自中国历史。回顾几千年的中国史，起义造反的人，往往是穷人，因为穷人是社会的最底层，当上层统治者对他们的剥削、压榨已致生死存亡的地步，忍下去，必死;造反，也可能死，也可能活，造反，还有活的几率;于是，历代王朝，几乎都是被“穷人”造反所推翻。因为，“穷人”造反几乎没有成本，成功了就是四十，不成功也是五八。穷人是革命的主力军，古今中外均是，马克思就讲过，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无产者失去的只是锁链，而获得的将是整个世界。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化，核心就是毛先生讲的，没有农民便没有革命，农村包围城市。如此，“富的”就怕“穷的”。
当然了，这套俗话产生的年代还是中国当代社会之前，倘若赶上了官商勾结的当代，话可能就得反过来说了。不过，一套语言的形成，都是历史的积淀。今日的官商勾结，估计在一百年后又会形成一套新的语言，这已是后事，此处不论。
“富的”怕“穷的”，即使在官商勾结的今天，也不乏其例。如上访户、钉子户，相对官、商而言是“穷的”，哪家官家、商家不得礼让三分？
人与人之间是富的怕穷的，国与国之间又何尝不是。如“富的”南韩就怕“穷的”北韩。
“穷的”怕“横的”怎讲？横的就是蛮横不讲理，如土匪、强盗、城管等，欺负的对象多是穷人或无辜者。放大到国家或集团的层面，横者如索马里海盗，如中东的ISIS国，如阿富汗的塔利班，等等。
“横的”怕“愣的”，愣的就是年轻气盛，初生牛犊不怕虎，较死理，不信邪。我知道的个人愣者，如谭嗣同、顾准、林希翎、遇罗克等人。我所知外国的愣人有苏格拉底、唐.吉诃德、布鲁诺、哥白尼、切.格瓦拉等人。从国家层面来讲，迄今为止，最愣的国家，莫过于美国。随美国之后，“愣的”国家还有澳大利亚、新西兰、加拿大等国。据说，当年中国的三聚腈氨牛奶事件，就是“愣的”国新西兰人先发现，而且不依不饶，如此，才促使中国政府不得不处理。
愣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人大体有两种，一种是有信仰的人，为献身信仰而舍命，如人体炸弹黑寡妇，如当年日本军国主义队伍中的“神风”突击队等;另一种被逼上梁山的人，如大学生杀人犯马加爵，如当年上海袭警案的当事人杨佳，如2021年10月10日发生在福建莆田因宅基地纠纷而杀人的欧金中，等等。以团体或国别来判定“不要命”，恐怕非以色列莫属，忝列其后的应该是巴勒斯坦法塔赫、哈马斯等组织。巴以冲突不断，既有不同的宗教信仰因素，也有国民安全保障因素，还有各自切身物质利益因素，等等。
我就一直在琢磨，为什么“不要脸的”竟然可以超越“不要命的”而登上作恶的顶端？初步结论应该是，“不要脸的”是系统性的不讲理、常有理。如我们生活中不幸所遭遇的渣人。不要脸的人并不是以其勇武取胜，而是以其持续性的无理取闹、死缠烂打、谎言+暴力恐吓等手段来获益。不要脸的，既有个人，也有组织，甚至还有国家。不要脸的人或组织，每个人可以从自己身边的人和事来判别。不要脸的国家，如当年的日本军国主义、德国纳粹、意大利法西斯，还有当年无端吞并科威特的伊拉克以及今日全面入侵乌克兰的俄罗斯。
当今世界，不要脸的组织、国家还有没有别家，由于我的历史知识、国际知识所限，一时还很难判定，所以，我不能主观地断定有，当然更不能轻易地说无。风物长宜放眼量，只要我们耐心活着，历史会给出答案。
四
我们村里人对世间万象的比较级，到“不要脸的”就中止了。那是因为村里人条件所限，谁也拿“不要脸的”没办法。后来，我亲闻本拉登、萨达姆、卡扎菲等大不要脸者均受到了应有的历史惩罚，我就觉得，不要脸的应该怕历史规律，我简称这种历史规律为“不要不要的”。
中国人常说，人在做，天在看，“天”就是不要不要的。在有信仰的国家和人群里，各有各的“不要不要的”，西方国家及人群，普遍以上帝为不要不要的，中东地区大部分国家及人群以穆罕默德为不要不要的，东南亚地区的大部分国家及人群以如来为不要不要的。有了共识的不要不要的，不要脸的人和事就会减少，即使偶尔有，也会很快受到谴责和惩治。
看来，不要不要的，就是目前这个世界的最高级。
2022.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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