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奇言 发表于 2020-7-21 21:57:59

龙尾路上

龙尾路上


            王吉祥


家乡,一个起点,阴山山脉腹地一个小山村,村子三面环山,村东南有一座独卧于溪水的石山——石龙头,村南有一狭窄的天然豁口,一条路从很久远的历史走来,继续向未来延伸,那是通往外面世界的走廊。石龙头山横卧在路的东面,形似龙头状,村里老一辈人称“石龙头”。相传,经历了千年的沧桑更易,龙尾的关键部位给车马压折了,也就是龙的“七寸”伤了,如果不是压在了要害部位,据说这条修炼多年的石龙早已飞到云天外了。于是后人一提起这事很是惋惜,多少年来,祖祖辈辈萦绕在心头,遗憾也久久不能从心头消除,但乡亲们依然情有独尊,对这一沉睡多年的小石龙顶礼膜拜。每年农历五、六月间要宰羊祭祀,以求风调雨顺,不下白雨(冰雹)。从石龙头山涌出的泉源常年不断流,一条小巧玲珑的小溪,清澈透明,轻轻缓缓、叮咚作响,日夜不息,浅吟低唱,自言自语地诉说着她的人文渊源,吟唱着未来的美好走向。


那是个美丽的传说,她穿越时空,穿越父老乡亲们古朴虔诚的心田,让人感到神圣而尊严,总感觉它并不遥远,犹如先辈们的谆谆絮语,嘱托着吉祥、安康、幸福和希望,告知神灵不要忘记给生灵万物以赐福。我常常怀揣好奇的梦想,一颗希望满满的童心,默认了悠远的传说,它是那么美好和鲜活。龙头是石山,龙身是一段延伸缓缓的土脊,龙身尾部承载着通往外面的唯一土路,土路横穿龙尾而过。老辈们听先辈人说早年走的人多了,便有一条人行小道,后来就是一条车马和驼队走的土路,现在已成为一条宽敞的旗县际公路了。


石龙头山的西侧有一块颇具灵气的小湿地,面积大约有3000多平米,湿地中间有一小水溏,小水溏是由石龙头卧底泉源流经此处往北一折而形成,小水溏里有小鱼、青蛙、泥鳅等,儿时的湿地是人们劳动疲累时休闲的好去处,湿地中的小水溏是孩子们游玩的乐园,星期天,我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来这里捞鱼,捉泥鳅,在水溏游泳嬉水,每到中午和傍晚,村里的羊群、牛群、马群陆陆续续被赶来饮水休息。春末夏初,村里的人们在劳动之余,在湿地周围挖苦菜、蒲公英、菱角菜、马齿、香椿、车前草、甜苣,回家洗净煮熟,滴几点当地产的胡油,炝点苲蒙蒙花,就做成了一道去火消暑的可口凉菜,凉菜苦而带点淡淡的甜香味。苦菜和甜苣多的时候,还可以做成苦菜粥,苦菜丸子、苦菜包子。


暑假,我们会经常顺着小路到龙尾公路两边的湿地玩要,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我们相约穿过龙尾公路从石龙头脚下进入东山,摘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野花,编成花环戴在头上,或者抱一大束回家插在玻璃瓶里观赏;我们也会挎着竹篮,叼扎蒙,采蘑菇,下雨了就捡“地皮菜”。


溯源家乡,一缕星火从很久远的从前,就一直在这茫茫的阴山山脉里飘摇到今天,“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相传故乡最早的烟火出现,就有这条龙尾土路的存在,也是走西口上后山必经的家乡土路。先有秦汉屯垦的边民,后来多是晋、冀、陕走西口迁徙而来的贫民。商贩往来,逃荒讨饭,举家拖儿带女,用担子挑着生计,越过阴山,踏上了石龙头龙尾的路子,星罗棋布的点缀在阴山向阳的丘陵、山地、土坡,盆地上,升起了烟火,有烟火就有密度不大的庄户人家,他们生生不息地苦熬着,苍天下,黄河支流伞状放射,从阴山山脉的小溪里能听到自然的籁音,在无数条季节河道的走向上,仿佛能听到皇天后土的声响。



这里的人们,在龙尾路上穿梭往来,在黄河母亲的护佑下,留下了先辈们迁徙、垦荒的无数脚印,生命繁衍不息的生态自由,他们有意无意地创造着人类的文明,触摸这段晋商走西口移民的农耕历史,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可持续的发展,就如同这条条小路归大道,翻山越岭,奔忙生计,族群祖先的血脉流入了一代一代的后人,这血脉正哗哗地流向当代的儿女们,是那么真真切切。


我的家乡活脱脱一尊晋商晋韵的老容器,珍藏童年哭声的音频盒子,土窑,土房,砖瓦房;猪鸡牛羊,山田林路,碾房磨房,犁搂锄靶,锹撅斧镐,老井辘轳,水磨桶井,机电大井。存在的见证,村史年轮,那是父老乡亲的沧桑面容。


故乡的人们从坑坑洼洼的 龙尾黄土路走来,人走,牛羊走,驴车走、牛车走、马车走,偶尔也过一两辆客车,卡车,公交车,天长日久走成了一条平坦的土公路,碾磨得光不溜秋,油光可鉴,尘土飞扬。路两边农田,引水渠紧挨着路,父辈们辛苦耕种的庄稼,开花时那样别致,那么引人入胜。莜麦穗一串串像无数小铃铛,当微风轻轻掠过,麦铃相互碰撞,麦壳发出的声音柔中带刚,悦耳动听。小麦开着一粒粒白色的花,小巧的倒挂在麦穗上如喝醉了酒,风一吹就不管不顾地疯长;大片大片金黄的油菜花,尽情绽放的美景,好似一幅幅大自然精心绘制的油画,一阵阵扑鼻的香味飘在龙尾路上,赐予路上的过往行人;土豆开的白色的花,一串串花朵呈喇叭状盛开,花朵中间是鹅黄色的花蕊,远远望去,向一群穿着白纱裙的小精灵亭亭立在绿叶之上。


家乡门前的路连着田地里的路,一条条小路都向东延伸,归入了宽阔笔直的龙尾公路,他们像一群营养不良的老者,下雨泥泞,晴天坑坑洼洼,高低不平,北南两边是民房,有的是泥和土培垒筑的,有的是砖砌起来的,有满面门窗的,有单耳窗的。那时乡亲们单纯、善良,愚忠,总是穿着灰黑打补丁的衣服,家做鞋,穿行在村里田间小道上,一会这儿,一会那儿,有的手里还提着箩头拾捡粪肥,有的胳膊挎着一大筐猪菜,手里领着孩子。路,人走的,公平地毫无怨言地躺在那里,任人们一次又一次地上演着自己的故事。村里的小路也自豪,一条条多得数不清,倘若没它们,也上不了龙尾公路,更走不出外面,该往哪里去,于是,无数小路用它渺小的身躯,乖巧知情地把乡亲们导向通往外面世界的龙尾大道上。





大集体时,每年村里交公粮,龙尾大道可红火了,敲锣打鼓,红旗招展,人喊马叫,驾车前往公社,披红挂绿的队伍涌往公社粮站。那时候粮食单产不高,想来也不至于饿肚子的,尤其是专门生产粮食的农民。然而,粮食属于国家,生产队不能多给农民分粮食,多打的粮食必须上交,先国家,后集体,然后个人。连年吃不饱,逼出了乡亲们的违规下策,半夜三更,秘密偷分自己种出的粮食。有一年,村里私下商定,多打的粮食分给全体社员,一时间,每一个面黄肌瘦的乡亲们脸上露出了生命的光泽。可那个年代风险大,果然,“四清”时队长扣上了私分瞒产的帽子,成了批斗的对象,蒙受了牵连。好在粮食没贪污,社员得了实慧,虽遭受不白之怨,得到了乡亲们的保护,后来平反昭雪了。人民公社是“一大二公”,大跃进,“割资本主义尾巴”,农业生产虚放卫星,创高产纪录,土地 深翻、深挖一米的沟,埋进些庄稼秸秆、杂草树叶、人畜粪便等农家肥,践行“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玄论。


六十年代,我跟着母亲在龙尾路边的菜地里劳动,可吃到生白菜心、脆生生,吃胡萝卜,甜应应。记得最好吃的是胡萝卜馅儿饺子,那只有过年才可以吃几顿,除夕晚上包胡萝卜饺子,一年的忙碌落下帷幕,对联贴上,旺火垒起,父母盘腿坐在炕上,母亲将洋糖、瓜子盛在洋瓷盘子里,放在炕桌上,我们小孩吃罢好吃的,注意力转到花炮上,受潮的花炮烘在了炕上最热的地方,并不时翻动,一千响的鞭炮爱不释手,一个一个数了一遍又一遍,年年惯例,多是缺几个,等到接神,点燃旺火,燃放完花炮,母亲早已将胡萝卜饺子下锅了,煮熟了,一家人围着小炕桌,在热气腾腾的氛围中开吃。


那时,春末夏初,母亲带我从家里出发经过龙尾公路步行到公社地界赶“交流”(集市),母亲一双小脚,走在土公路上咚嗒咚嗒的,每一脚似乎能踏出一个小坑,一路上吭哧吭哧地快着呢。多年惯例,下午回来总要给猪在滩地采抜些猪菜,晚上給我们儿女缝补衣裳,那时一人也就一套衣服,小时候的衣裳,都是母亲一针一线缝的,冬天做棉裤,腰裆肥大,用布条系在棉裤腰上,走路的时候,棉裤会不断地下滑,玩起来一边走一边不停地向上提拉;做布鞋,先要“打衬”(用旧布块加纸一层一层的粘在一起裱糊成的厚片,做布鞋的材料),开春,母亲把家里旧衣服或碎布头找出来,洗净晾干,在面板上刷上浆糊,把破铺衬拼凑起来,用浆糊粘在一起,晾晒几天后,“衬”便做成了。照鞋样子剪下,压实变成了。接下来纳鞋底,用锥子将鞋底穿透,再用大针穿进锥子眼,用套在手指上的“顶针”把针顶过去,“刺啦,刺啦”,的纳缝。时间长了,母亲右手小拇指被勒出血痕。一双鞋,破了再补,补了又破,缝缝补补要穿好几年,走好多路。弹指一挥间,转眼半个世纪,“刺啦刺啦”纳鞋底声音,时常在我耳畔萦绕。


不管岁月是苦是甜,还是远在他乡近在眼前,父母都在我们身边。我工作在外,每逢中秋节,父母步行走到龙尾路上,坐上“班车”亲自带来圆圆的月饼,那甜甜的胡油味,家乡的味道,母亲的味道,抚摸着月饼,轻轻地品尝着“月饼”,泪光荡漾在眼角,那是欣喜的泪光,仿佛又回到了儿时的家,一轮圆月,在深蓝色的天幕上高高挂起,小山村憨憨的甜甜的沉浸在月光下,打造出一个活色生香、宁静详和的中秋之夜。母亲静静地弯着腰,缕缕柔和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好像一尊肃穆的雕塑。我在屋里,轻轻地踮起脚尖,瞅着窗外供桌上摆满的月饼水果,早已垂涎三尺。天上大大的圆月,院子里小小的圆桌,圆圆的月饼,圆圆的苹果,圆圆的西瓜,相互映衬着这圆圆满满的院落。母亲磨磨蹭蹭、虔虔诚诚、神神秘秘,双手合十,许愿祈祷。那时,我觉得时间好漫长好漫长啊,我饿,我盼,我怨,我恨,我不解,一会儿一次,贪婪地望着,坚守,专注,时间凝固了,渐渐失望地垂下头,冰凉的泪珠滴落在了在窗台上。


那个年代,我就是一个饿出来的书痴,在村小学上了五年,我的老师不停的来了又走了,都是从龙尾路上由南向北而来的,由北向南从龙尾路上走了。教法一模一样 ,上课小和尚念经一般背着毛语录,老师课上也好说形势大好,不是小好,书千篇一律的高大上话语,那时能见到的文字,就是些政治口号、领袖语录。贫乏、单调的日子,没经历过的人,绝不不会感受到的。记得上小学二年时,仅剩三个学生,过了一个学期,又恢复到十几个人。日复一日,在需要精神营养的岁月,却偏偏读着薄薄的书,白纸黑字,几行可怜的颂圣文字,天天读,年年读,像当下传销的语汇一样,装在脑子里不少。书荒的年代,一直以来的名著与经典书籍忽然间成了“毒草”,借书转入地下活动,像地下特务间谍传递情报一样交换着禁书。村里“破四旧(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从“黑五类”家抄来的各类旧书,还有乡亲们少的可怜的存书,均当“大毒草”处理。一股脑儿收缴起来,上千本国学之类图书,集结在一个大粪坑。秋末的光景,一把火点燃,火光与烟雾窜得很高、很高,浓烟滚滚,冷风飕飕,扬起无数过火的碎片,与秋风落叶纠缠在一起,恍惚间,树叶变成黑色的蝴蝶飞得无影无踪,她可能是化蝶成仙去了。不到一刻工夫,白纸黑字的线装书烧成灰烬,村里弥漫开来些许难闻的烟味,地下光秃秃的,残留下一摊过火的痕迹。当时,我呆呆地陪立在焚书的现场,无奈的,表情怪怪的,心里酸酸的。心里责怪自己无力回天,眼睁睁的看着她被烧灭,现实对我们这些两小无猜的孩子,也不许我们靠近,生怕“四旧”染指幼童。后来一提起禁书的年代,那么真切可恨。


   

饥荒的日子,竟也有穷亲戚向往,此地不知彼地,三舅晚年孤苦伶仃,在陕西老家缺吃少穿饿的荒,一路向北从龙尾公路上来看他的妹妹,我的母亲,说是多年未见,老了想见一面,实则是道听途说,远在阴山的妹子家乡可以吃到白面馒头。母亲从接到信后,连续熬了几夜,亲手给舅舅拾掇了旧被子,床头放了一个新枕头,住了几年,人穷礼短,不劳而获,执意要回老家陕西,回了不几年,就因饿而病去世了。


舅舅走的前一夜,母亲不得入睡,瘦小的身影在灯下煞是扎眼。半夜了,母亲还坐在炕边,听舅舅的呼噜声,不声不响地擦着舅舅的家做鞋,她把舅舅的破旧布袋摸了一遍又一遍。第二天,送舅舅走到到石龙头龙尾的公路,舅舅上车,母亲眼里含着泪水,招手,扬起的胳膊好一会儿才沉重地慢慢放下。自言自语说:这一走,人老了,怕是永别了。花甲之年,一个风烛残年的孤苦老人,亲情的眷顾在当时是那么的无奈。



这条条道路,不时莫名地勾起我悲哀的记忆,脑海里浮现出各色家庭、夫妻和儿女,生育的不雅故事,儿女们长大成人了,农闲的冬季,初春的春节到三月,石龙头龙尾的公路红火起来了,天天有车队,大红轿车,拖拉机、小卡车披红挂绿,礼炮声声,一对对人马婚嫁迎娶,男人女人,这一辈子生来就执着与生儿育女,一种本能的天性,一辈子放不下的人伦享有,放不下的家天下,因了这是生命的驿站和港湾,似乎红尘一世,抛开这个家,整个世界是那么空洞。


一条条时间长河走过来,一处处人生风景看过去,农家院子中,男女主人下地回来,一帮生灵活跃起来,猪呀,鸡呀,狗呀,猫呀,叫起来,屋里的风箱拉起来,锅碗瓢盆响起来,奏出农家自然和谐的交响乐。然而,飞速发展的现代世界,中华民族这块神奇的大地上,忽然间,人的生育设了限,立了障,筑了坎,“一对夫妇只生一个好”应时而生,人为而治。故乡的人们就像漂浮在河水上的树叶,随着潮流的方向而进退,在无能为力中听天由命。石龙头龙尾的公路上隔三差五的大卡车上、有时小吉普上拉着妇哭哭啼啼的怀孕妇女,有的一脸愁苦,送到村卫生室或乡医院,按规虽为自愿原则,但基层往往不予走通,非自愿的节育措施是普遍的,节育手术简易、粗暴、草率,半小时一个。


人欲的梦想温暖了痛苦的灵魂,动物顺应自然的天性,消减了不少的人类痛苦,而人类智慧的不安分,妄念无尽,欲壑无穷,便生出了契约出格的举措而限制了人本自由。



石龙头龙尾的土路到公路,历经苦难,挺立成岁月沧桑的姿态,无数路上的人,挣扎、打拼、努力,展示自己的存在,路的存在,带着几抹伤痕,见证了路上的人和事,见证了岁月的变迁,见证了村庄的变化,陪着父老乡亲们慢慢的长大,慢慢变老,看着它的变化,总有一种神圣的感慨。然而,家乡儿女有幸运,从一处送往另一处,开启视野,实现自己的理想与抱负;我有幸运,从贫穷的家去往繁华地儿,我有高兴,我从饥饿走向小康,低俗走向高雅,从穷苦走向辉煌。


一个生者,日子久了,路与人在磨合中产生了一种亲密感,有时我把家乡的小路比作自己人生的序,那么,家乡的龙尾大道就是自己实现远景的通途了,它见证了我成长和寂寞的华章,路是多维的,故乡的路,求学的路,做童工的路,情感家天下的路,教书仕途的事业路。每一条走得磕磕绊绊,流星似的。乡亲们先前也不关心外面的世界,一种传统的村人思维,改开后,年轻人从小山村豁口龙尾路上出发,乘龙尾公路的长途客车,过县城,走一阵子七弯八拐的盘山公路,穿过绵延的阴山,翻越大青山,抵达包头向黄河以南分赴深圳、珠海,以及全国各地。


我决计要从脚下横卧的龙尾大道走出去,方知龙尾路通向的是路千条的世界,让我多看几眼,让我多写几个字,原来世界那么丰富的,知识就是海洋,事物则是多元的,并非一种模式,一种声音。于是,我十分珍惜自己一直在路上,并视路上的一切为生命的宝贵财富,每每走在上面,都有一种莫大的感恩、欣慰和鼓励。


如今,家乡的人们认为唯有走出去才有路千条,从龙尾路出去的,都出挑的有钱有本事,有钱便有一切。在纵横交错的路网中,在大城市打拼中,家乡的游子费尽周折地选择一条勉为其难的路,且走且宽阔,越走越顺溜,以至于把人生走得风生水起,风光八面。在乡亲们眼里,钱包鼓起来的人,说出话来才有份量,有权有钱就是成功的,也一定正确的,因而理应被推崇为村里德高望重的人。更遗憾的是,故乡还在,古老的宗族家训的血脉快要被掏空,故乡的宗族传统快要打破。


岁月悠悠,路静默地躺在那里,向南、向阴山、向黄河的远方持续延伸,小路变大路,土路变油路;乡道变县道,县道变省道。它的付出和牺牲,承担了乡亲们生存与生活的使命,承载了走出去游子的人生价值。它不言不语,见证着一代又一代人的变化,佐证着时代的变迁,记录了历史人文的轨迹。路不停地向前生长,载着数不尽的脚步,载着数不清的车马,也载着数不明的人和事,然后,走向一个又一个去处,没有头没有尾,没有始没有终,永远是起点。


当下,高速公路、高速铁路引领新时代的出行风流,“天宫一号二号”开启了天地之路,“一带一路”更想赢得世界眼球。划时代的“路”向,不断点亮,熠熠发光,给人们心中筑就了阳光之路、致富之路、幸福之路和梦想之路!

高嘉淇 发表于 2021-10-16 21:0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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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uc914584 发表于 2021-12-10 15:24:37

支持非常给力的!赞赞赞!!!

风。 发表于 2022-1-17 07:55:27

市民戊戍戌 发表于 2022-2-5 17:13:32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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